🌸叶

往事亲历

文档

1

已售 0
358.27KB

数据标识:D17210265875416596

发布时间:2024/07/15

卖家暂未授权典枢平台对该文件进行数据验证,您可以向卖家

申请验证报告

数据描述

目录
Content
采访彭德怀的侄女彭梅魁
回忆我的革命家庭
割舍不掉的亲情
 手稿的故事
当亲情遭遇威吓
批斗会上的探视
在伯伯最后的日子
采访刘伯承的长子刘太行
在四川军界“刘瞎子”威名赫赫
揣着银圆上“梁山”
德国医生:“真不愧为英雄。”
刘伯承的“敌进我进”
痛失爱女——至今未解的谜
孩子的名字是父亲一生征战的路线
“大树将军”
婚礼上的误会
“记得当年草上飞”
“林”和“罗”从来不是在一起的,应该分开
党内的圣人
罗荣桓的五年计划
遗言
“他桌上的东西,斜着眼看都不行”
共产党的“大特务”
送给妻子四个字
要债的来了
临阵不换将
最后一件重要工作
采访彭德怀的侄女彭梅魁
采访时间 2001年7月
采访地点 北京 彭梅魁家中
采访对象 彭梅魁 彭德怀侄女
采访记者 赵 曦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这是1935年毛泽东为彭德怀写下的一首诗。在革命战争时期,彭德怀南征北战,为革命胜利立下赫赫战功,赢得了“彭大将军”的美名。在他的带领下,他的两个弟弟也都投身革命,直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个革命家庭为了中国的解放事业作出巨大的牺牲。戎马一生的彭德怀没有一个子女,他最亲近的孩子就是两个烈士弟弟的儿女。
回忆我的革命家庭
彭德怀原名彭得华。彭京华是彭德怀二弟,1937年在兄长的影响下奔赴延安,1938年在延安抗大毕业后,回到家乡开展革命工作。1940年,彭京华被国民党逮捕并惨遭杀害,女儿彭梅魁成了烈士遗孤。
记者:据我们所知,您的父亲也是一位革命烈士,他为了共产主义理想惨死在国民党反动派的手里。当初,您父亲之所以走上革命的道路,是不是受到您伯伯彭德怀的影响?
彭梅魁:对。1937年,伯伯彭德怀写信要我父亲去延安,我父亲就找到我伯伯当时的妻子刘坤模,还有我一个堂伯母的儿子彭桂林,他们三个人去了延安。到了延安,他们就进了抗大学习。
记者:您父亲从抗大学习结束后,就回到家乡开展革命工作。那个时候当地革命力量还很薄弱,当时他是怎样一步步开展工作的,您一定还有印象吧,因为我们听说当时您还是他们的小哨兵?
彭梅魁:1938年我父亲从抗大学习结束后被安排回到老家,在老家成立了一个党支部。父亲当支部书记,又找了一个当地有文化的人当委员,另外还有一个姓颜的教书先生,他们三个人一块儿工作,后来慢慢发展了一些党员。那个时候他们经常开会,他们一开会就叫我到外面玩,其实我就成了给他们站岗放哨的。要是有人来了,我就在外面大声地唱歌。他们在里面就会知道有人来了,就不开会了。
记者:当时您有多大?
彭梅魁:我是1929年出生的,那时八九岁。
记者:您当时知道他们所做的工作吗?
彭梅魁:开始的时候还不懂他们在干什么,后来年龄大一些就知道了。
记者:当时您的家乡还在反动政权统治下,开展革命工作要冒很大风险,甚至牺牲生命,您父亲就是因为革命被反动派杀害的,当时的情况您还记得吗?
彭梅魁:我父亲他们兄弟4个,我父亲叫彭京华,是伯伯彭德怀的二弟,我叔叔叫彭荣华,他们都被敌人杀害了。那是1940年农历九月初四的晚上,就在我们家里。我叔叔有一个女儿,比我大两岁多,起来到外边上厕所。她看到外面有人,还以为是大哥,后来人越来越多,她就知道不是了,就朝屋里喊,对方就开枪了。
我的叔叔婶婶听到我姐姐喊就都起来了。我叔叔从厨房往外走,刚一迈脚,就倒下了,子弹打在他的胸部,被打了好几枪,肠子都出来了。他一个脚在外边,一个脚还在屋里。我婶婶的手也受伤了。姐姐喊我父亲:“伯伯,你快来啊,我爸爸死了。”我父亲就和我、还有我弟弟去看我叔叔,我叔叔已经死了。
后来我爸爸就跟外面的人争了起来,说你们打死人了,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就说,那你跟我们走吧,他们硬拉着我父亲走。他们那么多人,我父亲能辩得过谁啊,他们就把我父亲带走了。从我家里走出20多里地,他们给父亲戴上手铐,后来我父亲就被关到了湘潭。
记者:您父亲在当地开展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革命工作,群众基础很深厚,听说当时群众也自发组织了多次营救,但因为找不到关押地点而没有行动。直到您父亲被敌人枪杀之后,大家才从乱尸堆里找到他的尸体,运回老家。
彭梅魁:关到湘潭以后,有好多人都去秘密地找我爸爸,我爸爸在当地的确是很有威信的。家乡很多人都去找,但哪儿也找不着。九月十一号晚上有人说,在凤仙山龙骨兔那里给拖了一批被杀害的人去。我远房的一个哥哥,还有好多人就去那里找。其中一个人捡到了一只鞋,那只鞋是我爸爸的。大概是在路上给拖着,掉了一只。正好那里也躺着一个没有穿鞋的,去的大部分人都认识我父亲穿的衣服,于是就把我父亲抬回来了。后来跟我叔叔埋在一起。
父亲被抓走后,梅魁的母亲一度精神崩溃,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幼小的梅魁用稚嫩的双肩撑起家庭的重担。
记者:自古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您父亲的牺牲对您家的打击之大是可想而知的。那时您是不是早早地就承担起家庭的重担?
彭梅魁:我父亲被拖走了以后,妈妈整天站在大门口,往北看,谁喊她她都不理,也不跟人说话。家里的事情她也都不管了,后来我爸爸的尸体被找回来了,她就跑到山上,到坟前去哭。再后来我妈妈得了精神病,你喊她,她不知道,你哭她也不知道。我那时挺懂事的,妈妈什么也不管了,那我就得管。家里种菜、浇水、做饭,这些事情都由我来做。
我们家乡人也很好,当时是九月份吧,湖南正是种白菜的时候。我们对门那一家跟我们没有什么亲属关系,当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对门两位老人就搬到我们家来住,跟我妈妈和婶婶做伴,还帮我们家把白菜都种好了。大概他们是出于对革命者遗孤的一种同情。
记者:事实上,党组织一直关心你们家的情况,关心着烈士的后代。1945年,王震将军派人到您家捎来有关您伯伯的消息,并把您母亲接走见王震将军。你们对这?事情的印象一定很深刻,当时有没有害怕母亲回不来了?
彭梅魁:当时非常担心。那是1945年的时候,有一个农民打扮的人来到我们家,说他是王震将军派来的。他跟我母亲和婶婶说要她们到盐阜去,说有了伯伯的消息。那是特殊时期,我妈妈跟婶婶信也不好,不信也不好。后来我妈妈决定,不信也得信,她们两个决定豁出去了。她们两个就跟那个人走了,走的时候跟我说,要是明天不回来,你就带着弟弟到延安去找伯伯。等到第二天,妈妈和婶婶高兴地回来了,告诉我们,她们见到了王震将军,还说要我和起超、爱兰(都是叔叔的孩子)一块儿去。
那时我正生病打着摆子,妈妈从王震将军那里给我拿来了药,吃了以后我就好了。后来我们去见了王震将军,他问我,你能走动吗?你会骑马吗?我说我不会骑,但我能走。他考虑了一会儿,跟我和爱兰说,你们女孩子,还是暂时不去为好,以后再说吧。那次我们俩就没走,彭起超跟着王震将军走了。一个能上学的机会没有了,我的心里特别难受。
记者:伤心之下您就给彭老总写了一封信,后来你们就被接到武汉上学,是吗?
彭梅魁:对,后来我给伯伯写了一封信,说,我叫梅魁,是彭京华的女儿,我多大了,我想上学。后来武汉市市长吴德峰派市委的人把我们接到武汉,我们兄弟姐妹一共5个人就在武汉上了学。
1950年1月1日,一列由湖北发出的火车带着彭家的4个孩子开往北京,伯伯彭德怀把他们接到北京,并把他们送进学校学习。
1950年6月的北京饭店,在彭梅魁的记忆中永远那么美好,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了被家乡的亲人念叨了无数次的伯父彭德怀。
记者:彭老总长年在外南征北战,你们一直住在乡下,后来又到了后方上学生活,您第一次见到彭老总是在什么时候?
彭梅魁:我第一次见伯伯是1950年6月。因为后来我们被接到北京,我们一共有6个人。那天我们到了北京饭店,伯伯正在那里等着我们。当时我们都不说话,伯伯就问,你们是怎么上来的?那时候坐的是电梯,但我不知道,就说,一摁就上来了,他就告诉我们那是电梯。
记者:彭老总很早就从家里出来干革命,经历了数不清的战斗,毛主席曾为之赋诗:“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您第一次见到彭老总时,对这位共和国的开国元帅有没有害怕?
彭梅魁:当时的心情也不是害怕,就是很想见伯伯,我们父亲没有了,母亲也得了病,再没有别的亲人了,但是见面后还是很紧张。我们几个孩子,见了伯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大家要哭也哭不出来。后来伯伯就拿着糖、果子让我们吃,一边给我们分吃的,一边拍拍我的脑袋,问:“你叫梅魁吧?”我说是,但是心里想他怎么能认出我来啊。回忆起原来是我给他写过一封信,那里面介绍了我叫什么,还说我想上学。后来他就一个一个地辨认我们。
记者:第一次见面,你们一起待了多长时间?是不是觉得和亲人在一起团聚因难得而觉得时光短暂?
彭梅魁:我们都没有了父亲,见到伯伯,伯伯又对我们这么好,都想在那里多待一会儿,不想回学校,那天晚上我们都没回去。伯伯说你们就住在这儿吧,我们想就这么间屋子,往哪儿住啊。伯伯说,我们搭地铺睡,把被子什么的都铺在地上。伯伯要跟我们一起睡地铺,我说您岁数这么大了,明天还要上班,还是上床去睡吧。我们睡在这儿陪您就行了。伯伯说今天大团圆,一律平等。他还说我现在睡在这儿就不错了,战争年代哪有这样的地方睡啊。我们几个都睡下了,伯伯没睡,挨个儿给我们盖被子。我们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记者:不久以后朝鲜战争爆发了,彭老总奉命出任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指挥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鲜作战。你们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有再见面?
彭梅魁:是很长时间没再见面,因为伯伯去了朝鲜。再到后来大概又叫过我两三次吧,要我去见他,我想我一个人去不好,就去找了彭爱莲、彭秀兰、彭康跟我去了。去了以后伯伯问我们有什么难处啊,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啊。还嘱咐我们,你们要是没有特别大的困难,就不要去找别人。要是真有困难克服不了的话,就去找帅妈妈,就是中组部帅孟奇。但是我们姐妹从来都没有找过她,我们这些人都是很能吃苦的。
记者:您在北京上完了中学之后又上了北京医士学校,后来参加工作。这个过程中您有没有因为与彭老总的关系而受到别人的照顾啊?您跟彭老总的这种关系外人知道吗?
彭梅魁:我是被分配的,自己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学校里当然是知道的,但我们在学校从来不说这些事。1956年我被分配到北京汽车制造厂,在厂子三年,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我是彭德怀的侄女。后来我穿了一双皮鞋,那是我伯母浦安修送给我的,同事们就问我这鞋是谁给的?我就说我捡的。
后来,是在1959年9月吧,我听我们厂子的党委副书记传达庐山会议的文件以后,我才说出了我是彭德怀的侄女。在此之前大家不知道我跟彭德怀有亲戚关系。
割舍不掉的亲情
1959年庐山会议以后,彭德怀一下子成了反毛主席、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人,他从中南海搬进了北京西郊挂甲屯吴家花园。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他继续探询着久思而不得其解的有关人民公社、“大跃进”问题的答案。彭德怀亲自开荒种地,执著地用实践检验着自己的观点。
虽然彭梅魁百分之百地相信党,和伯伯在政治上划清了界限。但是在生活上,她一直照顾着孤单的伯伯。
记者:1959年7月,在庐山会议期间,彭老总因为反对“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的“左”倾错误,为民请愿而受到错误的批判,被打成“彭黄张周反党集团”的骨干成员,并被免去国防部长职务。在彭老总一下子被打成“罪人”的时候,您却主动向单位说出了您和他的关系。当时您为什么这样做呢?有没有考虑过您这样做的后果?
彭梅魁:我是党员,党支部向党员干部传达庐山会议文件内容,说彭德怀是反党、反毛主席、反社会主义的。我听了很难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们说的话我句句都信了,这是党的话啊,我百分之百地相信。回来以后一夜没睡觉,我老伴不是党员,这是党内的秘密,我没跟老伴说。我相信党的话,但是自己有一个疑问:伯伯对我们这么好,伯伯工作了这么多年,平江起义、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我认为我只能从政治上跟他划清界限,我不能现在就不管他了,这样做我就缺了人性。
第二天我就去找我们党委书记,跟书记说我是彭德怀的亲侄女。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起我和伯伯彭德怀的关系。然后我就问,伯伯没儿没女,对我们这些侄儿侄女关心得非常周到,我今后还能不能去看他?书记很爽快地说,你能去看,他不还是政治局委员嘛。我当时就放心了。
记者:您后来去看彭老总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好吗?他有没有向您说起他当时的状况?
彭梅魁:9月我到中南海看伯伯。平常伯伯都是坐在办公桌后面,这次他在屋里的沙发上坐着。我一进去就喊伯伯,但声音好像有点噎住了。也许他听见了,也许没听见,他也没喊我,也不和我说什么。我就到那儿自个儿坐下,我一句话都没说,我也没流眼泪。我就用牙齿咬着嘴唇,在那儿待着。
伯伯就说,梅魁,我名誉不好,你也知道了,你以后不要到我这儿来了,以免影响你的工作,影响你的进步。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就流下来了。后来我握着伯伯的手,说我走了,伯伯跟我说,你以后再也不要到我这儿来啦,我很快就要搬家了,要搬到清华大学和颐和园那一带。就这样,我走了,一句话也没跟伯伯说。
这个时候,尽管彭德怀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亲情、温暖和欢乐,但是为了不使孩子们心灵蒙上一丝阴影,彭德怀内心怀着无法诉说的苦楚,选择了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表达他对后代的爱心。
记者:彭老总搬出中南海后,为了不连累你们,他没有把新的住址告诉你们,那您后来是怎么找到彭老总的新住处的?
彭梅魁:那年的10月1号北京为庆祝国庆节举办游行,厂里没通知我去参加。第二天一清早我就去中南海看我伯伯。到了中南海,警卫员不让我进,说彭德怀搬走了。我就打听到颐和园、清华大学怎么走。有人告诉我说坐31路车。上了31路车,我看见有一块儿地方有学校,是钢铁学院,就下车了。下车也不知道上哪里去,就问警察,警察说不知道。我就又上了31路车,走到有警察的地方我又下车,再问,一共下来有三四次吧。后来到了清华大学,我就下车走,走到有警察的地方就问,后来走到101中学附近,看到一个警察就问他,知道彭德怀住在哪儿吗?他问我是他什么人,我说我是他的侄女,还把工作证掏出来给他看。他看完了以后,打量了我一下,说,你从这儿往西走,走几步,有一条小马路,往南拐,拐到尽头有一堵墙,再沿着墙向西走,有一个冲北的大门,那就是。
记者:您千辛万苦找到的这个地方就是彭老总当时住的吴家花园吧?
彭梅魁:对。我是早上5点走的,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不过问到住址以后我心里特别高兴,刚刚还觉得渴得不得了,难受得不得了,这时候反而好了。
记者:彭老总之所以没告诉你们他的新住址,就是怕你们去看他,影响了你们的前途,当他突然看到您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老人家是不是很激动?毕竟再坚强的人在这种环境中也抵不住亲情的温暖。
彭梅魁:我找到地方进去的时候,伯伯正在院子里。看见了我,就问,梅魁,你怎么又来了?你怎么来的?他知道我不知道这个地方。我说,我是边走边问来的。他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叫你不要来了吗?我说,这事我都跟党委汇报了,我是你的侄女,我要来看你。但在政治上也跟你划清界限了。他笑了。他就说,人啦,就要做老实人。他就带我在吴家花园的?内遛了一圈,那天我在他那里吃了饭。
记者:您后来是不是经常去看彭老总?
彭梅魁:那时候我住的地方在朝阳门里大方家胡同,到他那儿去是相当远的,但我至少一个礼拜去一次。周末就带着我老伴还有三个孩子去。到那儿去玩一玩,让伯伯也散散心,这样对他也是有好处的。伯伯也盼着我们去。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弟弟们都上大学了,没有多少人到他那儿去。我去了就跟伯伯说说话,问问他有什么事。再就帮他扫扫院子,干点简单的活。有时候我妈妈从湖南来,带点茶叶、苦竹子,我就给他拿去。伯伯倒也不是为了吃这些东西,就是玩玩,散散心。
记者:您是医生,经常去吴家花园,是不是可以顺便照顾一下彭老总的身体?
彭梅魁:对,确实有这个便利。有一次,我忘了是哪一年了,我看见伯伯一个衬衣的袖子
data icon
往事亲历
1
已售 0
358.27KB
申请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