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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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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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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孔雀的叫喊(1)
第2节:孔雀的叫喊(2)
第3节:孔雀的叫喊(3)
第4节:孔雀的叫喊(4)
第5节:孔雀的叫喊(5)
第6节:孔雀的叫喊(6)
第7节:孔雀的叫喊(7)
第8节:孔雀的叫喊(8)
第9节:孔雀的叫喊(9)
第10节:孔雀的叫喊(10)
第11节:孔雀的叫喊(11)
第12节:孔雀的叫喊(12)
第13节:孔雀的叫喊(13)
第14节:孔雀的叫喊(14)
第15节:孔雀的叫喊(15)
第16节:孔雀的叫喊(16)
第17节:孔雀的叫喊(17)
第18节:孔雀的叫喊(18)
第19节:孔雀的叫喊(19)
第20节:孔雀的叫喊(20)
第21节:孔雀的叫喊(21)
第22节:孔雀的叫喊(22)
第23节:孔雀的叫喊(23)
第24节:孔雀的叫喊(24)
第25节:孔雀的叫喊(25)
第26节:孔雀的叫喊(26)
第27节:孔雀的叫喊(27)
第28节:孔雀的叫喊(28)
第29节:孔雀的叫喊(29)
第30节:孔雀的叫喊(30)
第31节:孔雀的叫喊(31)
第32节:孔雀的叫喊(32)
第33节:孔雀的叫喊(33)
第34节:孔雀的叫喊(34)
第35节:孔雀的叫喊(35)
第36节:孔雀的叫喊(36)
第37节:孔雀的叫喊(37)
第38节:孔雀的叫喊(38)
第39节:孔雀的叫喊(39)
第40节:孔雀的叫喊(40)
第41节:孔雀的叫喊(41)
第42节:孔雀的叫喊(42)
第43节:孔雀的叫喊(43)
第44节:孔雀的叫喊(44)
第45节:孔雀的叫喊(45)
第46节:孔雀的叫喊(46)
第47节:孔雀的叫喊(47)
第48节:孔雀的叫喊(48)
第49节:孔雀的叫喊(49)
第50节:孔雀的叫喊(50)
第51节:孔雀的叫喊(51)
第52节:孔雀的叫喊(52)
第53节:孔雀的叫喊(53)
第54节:孔雀的叫喊(54)
第55节:孔雀的叫喊(55)
第56节:孔雀的叫喊(56)
第57节:孔雀的叫喊(57)
第58节:孔雀的叫喊(58)
第59节:孔雀的叫喊(59)
第60节:孔雀的叫喊(60)
第61节:孔雀的叫喊(61)
第1节:孔雀的叫喊(1)
001
要想象这种事很难,要想象会亲自经历这种事更难。但是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一起被扔进牢房里,尤其是与一个陌生男人捆铐在一起,她要面对的,就不仅是她自己的种种冤屈恼怒。
门轰然关上后,牢房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地上和墙上,摸上去全是滑溜溜的青苔,空气混浊,有股奇怪的味道:一股淡淡的血腥,混合着浓烈的尿臊。
她撑着手臂,想抬起身来,却一下子牵住了另一个人,两个人又倒在一起。这是相当窘的事,那个男人尽可能与她保持一个有礼貌的距离,但是两个人越要避免接触,就越容易撞到一起。每次碰撞都使他们更窘迫--他们谁都不愿坐实让他们恐惧的罪名。
她尽量不拉动捆着的那只手,往后挪身子,摸到屋角发凉的草席,下面垫了不少湿湿的谷草,草席边沿破烂,不知有多少囚犯曾经在这里坐等他们的命运。
她心里开始慌乱--想到先前这些人的出路,她明白自己落入了无法单独处理的困境。她很想用手握住这个意外地与她共命运的人,很想与他说话,问问他所有这些使她困惑的事情。但是门上的小窗后面,看守会随时喝断他们。
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呼吸均匀,心跳正常,这使她也安静下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像符咒的两半,因为世界无理可喻,被合在一起,才知道缘由原来只有一片。
她到这里来,竟然落到被逮捕的境地。但是,如果她知道这几天的纠葛,会牵进几辈子都弄不清的事,她绝对不会懊悔穿过三峡的这一趟旅程。
毕竟,有谁能抵达出生前的世界呢?她只见到急湍的江水,模糊了所有山崖的倒影。
002
没想到,气垫船这么快就到良县了,才几个小时。
又一艘豪华游轮往下驶,看来刚离开良县码头。她贴近玻璃看这个昨天才听说的地方。
这地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与三峡一带所有的市镇一样,截然分成两层。山上、墙上到处都画着海拔175米水位线。这标签之上,是油彩磁砖粉蓝淡绿玻璃幕墙、明晃晃的新楼新城;标签以下,漫长一片灰黑,则是乱堆杂砌的陈旧不堪的老城。
这个模样古怪的双层城市,像一个奇特的蛋糕,糕早就发霉了,上面却厚厚地新加了各种颜色的奶油。
柳璀正在看时,灰扑扑的码头越靠越近。随着发动机熄火,气垫船喷起的巨大浪花很快平息下来。走出船舱,她才看清楚这个城市的自然地形,与其他江城有点不同:旧城在一个红砂碛石滩之上,平坦而缓缓地铺展开来。老街背后横亘着绵延几十里的山梁,新城全部建在山坡上,沿山而筑。从江上看,华厦迭起,壮观得令人眼睛一亮。春日和煦的阳光,照在上城,明灿耀眼;照在下城,却似乎被吸收了,那一片起伏的灰色,更加不成形状。
第2节:孔雀的叫喊(2)
水库储水之日,人们一夜醒来,世界将面目一新。不够新的一切,都将淹没在荡涤一切浩瀚的江水之下。
她有点疑惑,母亲四十多年前来良县,看到的难道就是这下一半?这些肮脏的灰黑建筑,是否曾有过好看一点的日子?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当年母亲看到这道山梁,心情当然比她现在好得多。
昨天这时候,柳璀还在北京她的实验室里。
上班时间谁都不接电话,可办公室的女孩特地跑进来喊她,说是急事。她无可奈何地放下手中的玻璃片,推开两道门就到了办公室。
"啊,柳教授!"电话里一个女子的声音,自称是平湖开发公司办公室的秘书,叫个什么名字,然后说:"李总让我一定要找到你,他有件礼物要带给你。"
柳璀皱了皱眉头,这未免太奇怪,丈夫李路生至少隔天就会打电话来,从没托人带东西,前天通电话也没有提起过。他在晚上或周末白天打到家里,很少打到实验室来,干扰她工作,这次怎么让人打到实验室来?
"什么礼物?"柳璀尽量克制自己,简短地问。
"我不可能知道。"这个女子声音很年轻,稍微有点撒娇的味道。"我来水电部出差,今天中午刚到。李总让我亲手把东西交给你,今天!"
柳璀更觉得奇怪了,丈夫到底怎么啦?结婚十九年了,很少有这么浪漫事。"为什么要亲手交给我?"
柳璀回国后,就在科学院遗传学所,没到设在坝区总部的开发公司去过,虽然丈夫一直想她去探亲。他经常到北京开会,几乎每月要来两次,在北京的时间与在坝区的时间一样多。丈夫在北京也忙,很少能呆在家里,在坝区恐怕更忙,她觉得没有必要丢下工作南下。
"李总指示,亲手交给你。"对方听出柳璀没有心情跟她说话,语气也僵硬进来。"请你理解,我不是有意打扰你。"
柳璀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分了,她大可不必为此种小事伤脑筋。灵机一动,就把母亲的电话告诉对方,让对方打个电话给她母亲,把东西亲手交去,她一有空就去取。
对方只好同意了,不过声音里有一点生气。
柳璀放下电话,才注意到窗口有点异样。外面蒙着灰垢,以前可看到树的绿色,现在像一些脏的旧抹布。实验室必须一尘不染,符合基因实验标准,全封闭空调恒温。
怎么一回事?办公室的窗居然有一点缝,在往里泻浅黄色的微粒。
她好奇地用手指抹了一下,很细的尘沙。她回过头来,发现办公人员各自忙着翻文件或打电脑,没有人在看她。只有刚才来叫她的女孩,抬头看到她满脸疑惑,说了三个字:"扬沙天。"
"我知道,我是老北京了。"柳璀说:"不过这已经到五月末,今年不是已经来过三次沙暴?"
第3节:孔雀的叫喊(3)
办公室坐着看来忙碌的人,轰的一下把手头的事放下说开了。明显首都越来越严重的沙灾,是她进来之前他们在轰轰烈烈谈论的题目。只因为她在,不便再谈下去。有人说应该怪内蒙古开垦草场过多,有人说责任在过度放牧,有人说原因是中草药沙棘草收购太多。
柳璀对此,远远没有对自己手中的实验更感兴趣,她便回到实验室去。
下班走出研究所,她用纱巾把整张脸蒙起来。她对沙暴并不陌生,但站在石阶上,街上的场面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整个城市涂上一层土黄色,空气中有股浓浓的土腥味,能见度只有百来米左右,层层迭迭的高楼大厦一个个消失在灰雾中。树被压低,长枝条随风抽打路沿,所有的车都只得打开高灯,缓慢行驶,行人偶然冒出有如鬼魂,个个蒙头垢面,侧身快速疾走或奔跑在漫天风沙中。下落的夕阳有点像晨月,却是一块蔫蔫的暗黄。
她想起下午办公室那些人的争论,才意识到尘沙不会只瞄准北京,每次沙暴从北向南横扫中国,这个国家的一大半,都处于古人日蚀时才会有的奇境。
柳璀觉得衣服有缝的地方全在进沙,好像身体也进了沙,笨重了。旁边有男人大概感冒了,只能用嘴呼吸,弄得一嘴是沙,正在使劲地往地上吐。
下班时柳璀接到母亲的电话留言,说无论如何都得去她那里一趟。
这么个沙尘天,母亲未免把李路生莫名其妙的礼物看得太重。改天再说吧,气温明显下降,她还是想回自己的家。
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要价比平日高一倍。柳璀已经顾不得,钻进车里。当出租潜水艇似地驶进沙海,她心里计算了一下:如果每平方米有一公斤南移沙子,那么全国运输能力全部拿出来,都不够把这些抛掷过来的垃圾搬回去。
司机问,"去哪里?"
柳璀刚想说家的地址,结果却说去颐和园后街,她决定还是去看母亲。
003
已记不得什么时候按母亲的劝导行事,从小就没有听过,这次不知为何听从了。
昨天晚上,就是昨天晚上,母亲说的事又急又密。说了好多好多,再三调转话题:要柳璀这次南下时,尽量抽出空,到一个叫做良县的地方去一趟!
母亲说:"毕竟那是你出生的地方。"
良县是柳璀的出生地,她竟然第一次知道。以前她填籍贯:河南安阳,父亲的老家。1980年出国留学,就开始只填出身地,四川重庆。现在才知道,她其实出生在从良县到重庆的船上。昨天晚上,母亲才告诉她,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那艘船还没有驶出良县的地界。
父亲死得很早,死在文革中。那时,柳璀还是一个少女。柳璀挤上一个载满红卫兵的火车从成都到北京后,很快摆脱了四川话,生活在北京部队大院扎堆儿的干部子弟中。她不太像个女孩子。柳璀总觉得母亲怀着她时,吃了什么不洁之物,不然无法解释,柳璀一点不像是南方明媚山水中长大的女子。
第4节:孔雀的叫喊(4)
柳璀曾这么问母亲。
母亲不高兴地说,"在怀孕时吃了"不洁之物"?亏你想得出来!"
当她站在良县的土地上,想起母亲以前说这话时的惊异表情,不由得一笑:这个地方真说不上洁净。
004
母亲的住处,在颐和园北侧。她不肯住城里,说那儿俗尘市嚣,心里闹腾得慌。父亲平反后,她从成都调到北京,离休前在市出版局,是无数个副局长之一,现在又被一个出版社全薪反聘,帮着审看此社想出又不敢出的小说稿。
昨晚出租车载着柳璀,进入有军队士兵站岗的一个小区大门。小区环境也不错,花园草坪,更多的是常绿的松树。
七八幢房子,都只有六层,每层两户,有独立电梯。柳璀乘电梯到四层,人一出电梯,过道的灯就自动亮了。
她按门铃。
母亲应了声,却过了好一会才来开门,一见柳璀就赶忙说:"掸干净,掸干净!掸干净才进来。"母亲一身舒适的家居装,脚下一双软底拖鞋。
柳璀笑笑,她知道母亲有洁癖,保姆跪在地上擦净拼木地板。自父亲去世后,年岁越大,母亲的这一毛病更日甚一日。
可是母亲没有和全体北京人一起咒骂尘沙,她赶快给女儿从柜子里拿出拖鞋。母亲脸上皱纹不多,肯花时间保养,不太像母亲,倒像个妹妹。不过母女俩都是一米六七的高个,身材差不多,背景几乎可以乱真。
柳璀干脆把外衣脱下,挂到门背后的衣架上。
三室两厅带阳台的屋里宽敞雅致,明式桌椅书柜,泰国木器装着孔雀羽毛,墙上挂着母亲收藏的国内新派画家的油画。
风沙并未减轻,呼呼地在玻璃窗外狂叫。母亲走入卧室,把大彩电关掉。柳璀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浴室地上有一个盛水的瓷盆,飘着几瓣月季花,真有一股爽人的香味。
柳璀坐在沙发上,抹了点护肤霜。注意到茶几上的兰花,独一枝开出九朵粉绿如蝴蝶状的花。她禁不住赞叹道:"真漂亮!"
母亲沏了两杯云南茶"兰贵人",用日式托盘端来,放在茶几上。又放了一碟杏仁加干鱿鱼丝,坐下来看着柳璀说:"长江里有一种桃花鱼。"
"桃花鱼?"
"没见过吧?"母亲说那时江水碧绿透澈,水里浮游着通体透明的桃花鱼。可能是从山涧的溪河里漂入长江,成群结队,各种颜色都有:玉白、乳黄、粉红,与远山上的桃花树相互辉映。
"怕是一种淡水水母吧,"柳璀想了一下,试探地说。"恐怕不是鱼?"
"反正我见过。"母亲得意地说。
"你怎么不告诉我,有过这么好的眼福?"
"你对我的经历从来不感兴趣,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晚上说说话呢,你是大忙人。"
第5节:孔雀的叫喊(5)
母亲拧开了仿古台灯,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品盒,递给柳璀。
柳璀撕开明显是店里购买时就包装好的金纸,露出一只黑亮漆匣,匣子面是镶嵌精致的中国山水。她打开来,里面是一瓶法国香水,垫有蓝丝绒。Yves Saint-Laurent 的名牌"鸦片"。
柳璀想起来,她把一个带礼物来的人打发到母亲这里。她取出香水,左瞧右瞧,拧开香水盖,喷了几滴在手背,闻了一下,又伸手让母亲闻。
"这是什么意思?路生送香水给我?这有点不像他,还特地找个秘书送来。"柳璀故意不说"女秘书",她不想谈虎色变。
母亲脸上却没有笑容,反问柳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她把包装纸捏成一团,放进角落的黑漆竹篓里。
这瓶鸦片香水,应当带点什么样的转弯抹角的逻辑,不然母亲不会那样话说,可是柳璀弄不清。
"那秘书长得不错,挺会打扮的,发式衣服都很新潮,说是你让她找我。既然你如此重托,我就让她来这儿了。"母亲鄙夷地笑了笑:"但当然不是她。不是说你丈夫对女人品味如何高雅。如果是她,就不会来见我了。"
"你直觉告诉你,必定另有人?"柳璀干脆点穿,她不想被母亲吓倒。
母亲喝了一口茶,说:"恐怕是的。"她停了停,看柳璀脸上毫无反应,才继续说下去。"但是路生还没有决定如何做,或者说,他还不清楚是否应当保持你们的婚姻。"
"那么这个礼物是个警告?"
"我想他是给你提个醒:你是否还是个女人?"
柳璀强笑一下:"这恐怕是你心里的问题吧?"
"你从前是个假小子,现在也一点不像女人。"母亲叹口气,"我早就不愿意跟你谈这事。不过路生多少次让你去,你就是不去,不能说他问得没有道理。"
"妈,你知道的,他那么忙,我也没空。"柳璀有点不高兴。
"那么,你了解他的工作吗,关心他做的事吗?"母亲问。
"你说三峡工程?"柳璀说。"我看过一些论辩文字。技术方面的事,我没把握,什么发电问题,防洪问题等等。但是争论的基本点,人应当不应当改造自然,我觉得反对者幼稚了。人一直改变自然,过去一直在改,今后还会改,这也是我的本行。"
"你还是了解他的工作的。你们应当是好好的一对。有什么别扭可闹?好好聚聚,好好谈谈。"母亲说。
柳璀沉思了一阵,不太情愿地说,"恐怕是有一点变化,自从他当了那个总经理之后。我也无心听他的事,他也无心听我的事。"
母亲突然抬起头来,严肃地看着她。"你不会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吧?"
这话应该柳璀说。自父亲不在世后,母亲一直寡居,有一次她看见母亲的神情很孤寂,觉得母亲应该再嫁个人,不过这种事不用她劝。反正父亲是抗战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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