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丽

大烟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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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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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nt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1)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2)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3)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4)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5)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6)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7)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8)
第二章 烟泡的战争(1)
第二章 烟泡的战争(2)
第二章 烟泡的战争(3)
第二章 烟泡的战争(4)
第二章 烟泡的战争(5)
第二章 烟泡的战争(6)
第二章 烟泡的战争(7)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1)

民国25年,夏,午后。保定。
莲花池对面是直率总督府,大清的总督成了过眼云烟,如今的衙门口是闹市,到处都是做小买卖的。
湖边聚了一群人,大家高声喊叫着,跺脚助威着,不少人纷纷脱了衣服跳进湖里,湖面上漂满了屁股,保定人似乎在集体摸鱼。
总督衙门旁的路上转过两人,前面那位身材高硕,制服笔挺,一看就是个军校学生兵。后面那位穿着对襟的绸布褂子,瘦小枯干,尖嘴猴腮,头戴瓜皮帽,帽沿下钻出几缕又细又黄的头发,活脱脱一个南方痨病鬼。二人明显是一对主仆,但怪也就怪在这儿了。
保定军校全国知名,国军中诸多上将均来自这所学校,甚至形成了以何应钦为首的保定系。所以大街上出现个把学生兵并不希奇,希奇的是学生兵还带着个仆人,这的事就新鲜了,什么样公子哥有这么大胆量?
学生兵发现了湖边的繁华景象,二人好奇地走了过去。
人群中央是个面目阴冷的年轻人,这家伙挥手向湖中一甩,晶光闪烁,又有几个人跳下去了。原来年轻人向湖了扔银圆呢,围观者的疯癫都是银圆导致的。不久这家伙又扔了一枚,人群再次鼓动,有两个老太太都下了水了。
仆人哼哼着道:“狗日的,显摆什么?”
学生微笑着走过去:“兄台,何必讨扰龙王爷?直接给了大家就完了。”
年轻人看了学生兵一眼,脸上都是傲气:“中国人没出息,见钱眼开,见利忘义,怪不得你们是东亚病夫!”
学生兵一点没生气,反而笑着说:“如此说来兄台是东洋人了,小日本的小日本,小日本就是小气!”
年轻人瞪着说:“你胆敢污蔑大日本帝国!”
“你就是小气。”学生兵浑身无所谓:“你以为你是给大日本争脸?我看你是给你们大日本丢人呢。扔钱,应该一把一把地扔,一枚一枚地扔,多丢人啊!寒酸之极!”
年轻人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逛荡了几下,狠狠盯着学生兵:“没有扔钱的魄力,倒有风凉话的习惯,中国人!无聊!”
学生兵依旧满脸轻松,他向身旁的痨病鬼努了努嘴。痨病鬼似乎与主人有心灵感应,操着南方口音说:“我现在就去银行,二位等一等。”说完这家伙屁颠屁颠地跑了。
日本年轻人倒有些含糊,他打量着学生兵说:“阁下是保定军校的?”
“二十四期,步兵科,鄙人温义,温暖之温,正义之义,与流行病毫无关系。”说着温义像模像样地拱了拱手。按理说他身穿军装,应该行军礼才对,但这家伙竟然拱了拱手,明显是一身江湖气。
年轻人看出来了,撇着嘴说:“在下津井正雄,大阪下田人。”
温义的眼睛亮了:“大阪是商业城市,商人都喜欢钱,你为什么扔钱?”
津井骄傲地歪着脖子:“我们日本人是全世界最优秀的民族,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个低劣法……”他还没说完,听得湖中有人探起脑袋喊道:“那男的,别瞎聊了,再扔几个,摸不着啦!”岸上也有人催促:“赶紧扔啊,没钱了就回家。”津井正要骂人却见痨病鬼提着个小包袱,远远地跑了回来。
温义接过包袱,痨病鬼转过身去,半蹲着,把后背留给了主人。温义把包袱放在痨病鬼的后背上,解开结扣,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唏嘘声。包袱里竟然是一捆一捆的银圆,每捆都是一百。温义拎起一捆银圆,喀吧一撅,然后扔手榴弹似的向空中一甩,一百块银圆天女散花般地抛到湖里去了。这一来莲花池变成了一颗炸弹,水花四溅,男女老幼全跳下去了。
温义向津井扬了扬下巴:“大日本的商人,扔啊!”
津井咽了口唾沫,从背包里抓出两把银圆,莲花池上空再次下起了银圆雨。温义见他还有些存货,索性一口气扔了三百块。湖边的呼喊声连成片了,湖里的脑袋被银圆砸开了花,但大家还是前赴后继地往湖里跳。有些维护秩序的警察,干脆把帽子一摘,也跟着下去了。
扔到后来,津井正雄把背包都翻过来了,再也摸不到一块银圆了,温义的小包袱里依然满满的。津井颇有风度,向温义鞠了躬,毕恭毕敬地说:“温君豪杰,鄙人甘拜下风。”
温义笑道:“这点钱算得了什么?钱如流水,就该让它赴水而去。”
津井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油腔滑调的年轻人,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俗话说:狗追挎篮的,人追有钱的,这句话在日本也通用。由于见识了对方的豪气和财力,津井动了结交的念头,拉着温义要去喝酒。温义说:“今天不成,我们学校有规定,晚上不许出门。你要是不走,周日中午,还在总督衙门口见面。”
温义带着痨病鬼走了,津井盯着他们的背影,半晌没动地方。这时莲花池真成战场了,人们为了争夺银圆都动手了。远远看去,一群泥人在水里扑腾着、撕打着、嚎叫着,好象是一场远古的体育比赛。
第二天保定报纸上刊登了莲花池的消息。有推测说:某富豪要自杀,所以往湖里扔钱。有个记者说,一个日本疯子从疯人院里跑出来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知道真相。
津井正雄在父亲开办的商行里当管事,在保定住了半年。由于父亲常年住北平,保定这家商行是他说了算。另外津井正雄还有个身份,他是东京大学社会系的硕士。他希望利用在中国做生意的机会,完成一篇关于中国人品行调查的论文,以此证明这个大陆民族彻底腐朽了。因为这原因,今天才出现了湖边扔钱的一幕。他是在检测银圆的价值,也是在检验生命与尊严的价值。
日本有一股思潮,号称大陆种族是繁殖惊人的蚂蚁,应该从地球上彻底剔除。世界属于海岛民族,比如日本,比如英国。津井也持这种观点,但他与军人的想法有差别,他认为对付腐朽民族用不着战争,其他的手段照样能让他们臣服,甚至是顶礼膜拜,比如经济手段。控制了他们的经济,就能控制他们的心。
今天他万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这个学生兵视金钱如粪土,几百块大洋被他毫无意义地糟践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既然是富豪,为什么还上军校呢?出于好奇,津井决定,通过军校的朋友,调查调查温义的来历。
两天后,温义的情况摆上了津井的案头:温义,21岁,云南人,军校二十四期,步兵科。成绩一般,无上进心,无党派的倾向。家有巨资,在保定市内有房子,一仆人相随,叫老鸦。
津井震惊了,温义上大学还带着仆人?莫说中国,即使在西方这也是颓废的象征。虽然他家有巨资,但资料上并没有说他们的身份,这家人是干什么的?巨资,到底庞大到什么程度?出国前他一直在研究中国社会,在中国上军校的年轻人大多有鲜明的政治观点,都是理想主义者。但温义没有党派倾向,那他为什么要上军校?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2)
疑点太多了,津井正雄满百思不解。终于熬到周日了,这家伙老早地跑到总督衙门,专等这个神秘人物。
满天飞银圆的好日子一去不返了,莲花池中依稀还可以见到人影,他们在水里苦苦摸索,似乎在探索自己的命运。津井正雄暗自发笑,用不了多久,他和温义比赛撒银圆的事就会成为保定的传说,人类的神话大多是这么来的。
日上三秆,温义晃悠着来了。今天他长袍马褂、步鞋折扇,全然一副京城阔少的派头。老鸦还是那身装扮,但背着一个帆布口袋,手里拎着鸟笼子。一只金丝雀在笼子里上蹿下跳,不时地鸣叫几声。
津井一个劲皱眉,中国的军校怎么能容忍这种人?这样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带兵打仗?出于对金钱的尊重,他把温义算成了上等华人,但对他的做派实在不敢恭维。津井走过去,半躬着身子说:“阁下不失约,是君子。”
温义笑道:“宁失江山,不失约会!“说着,他接过鸟笼子,饶有兴致地吹了几声口哨,金丝雀马上回应了几声。
津井耐着性子说:“要不到我的商行坐一坐?我家做煤炭生意。”
温义一个劲摆手:“我不能去你的商行,我大哥在信里说,日本的商行都是间谍站,不能招惹”
津井先是尴尬继而又恼怒起来:“我家是正经商人,你对大日本帝国有敌意。”
温义把鸟笼子扔给老鸦,不耐烦地说:“我发现你这人真讨厌,说点儿什么都较真!什么大日本小日本的,大也罢小也罢,是你们家的吗?日本月本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津井从没听过这样的胡言乱语,怒道:“国家乃人之根本,无本之人,何以为人?”
温义冷笑着:“我大哥是这么说,我不信这个邪。我们不过是碰巧生在这个国家的过客,国家什么也不是,仅仅是收税的政府而已。活着,是自己的事。”
“一派……”脏话涌到津井喉咙里,对方的友善表情又让他骂不出口。
温义拍着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说:“兄台!你们大日本把东三省占了,国家分你红利了吗?有你的好处吗?当然,如果你是间谍就另当别论了。”
津井是学社会学的,温义的观点无非是政府虚无论。津井以为这东西不过是西方人玩世不恭的产物,没想到愚昧的中国也有人持这个观点。他试探着问:“人总得有根本吧?”
温义看了看老鸦:“你告诉他。”
老鸦诚惶诚恐地说:“我的根本就是我们家少爷,我们家少爷的根本就是我家老爷,老爷的根本就是我们家老老爷。”
老鸦带着浓重的西南口音,津井听得面红耳赤。温义打断了老鸦的绕口令,笑着说:“人的根本是家族,我们家就是我的根本。”他挥着手,结束了这场争论:“津井君,商行我是不去的,仙鹤楼,我请你。”说着,温义一抖扇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仙鹤楼以铁狮子头和驴肉闻名保定,厅堂高大敞亮,光雅间就有三十多间。温义等人走进饭店,伙计认识他,招呼了一声径直把他们带进雅间。老鸦点了狮子头、驴肉和老白干。伙计说:“新来了小花旦,唱折子戏的。”温义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三个妖艳女人进来了,拿出乐器,依依哑哑地唱起了打渔杀家。
三人喝酒听戏,喝着喝着话就多了。津井问,你是云南人,官话何以说得如此流利?还能听懂平戏(京剧)?温义说在北平住过几年,然后向津井询问大阪的风土人情。
津井说:“大阪是世界上最优雅的城市,有两千年商业传统。”
温义表示赞赏:“好啊,我爸爸说做买卖的人不喜欢打仗。你们的毛病就是太喜欢打仗,我估计在你们国家喜欢打仗的人都山民吧?”
津井大声争辩:“我们大阪人不仅会做生意,大阪师团是皇军最精锐的陆军。”
温义冷笑着说:“精锐与否只能在战场上检验。去年皇军在诺门坎碰上苏联人,大阪师团开赴战场,半路上居然病了一多半,是战后编制最完整的师团。嘿嘿,这就是商人的审时度势吧?”
津井气得说不出话来。日军在诺门坎与苏联人打了一仗,陆军想试探北进政策是否可行,结果皇军的脸被人家打尽了。参战部队中,只有大阪师团伤亡最小,倒不是大阪师团英勇善战,而是他们以各种理由拖延上前线的时间。停战后大阪师团终于赶到战场,还耀武扬威地表示遗憾。这个事在皇军中成了笑话,没想到中国人居然也知道。津井正雄无话可说,只得靠喝酒来掩饰尴尬。
津井家世代是商人,如今商人在日本不吃香,他叔叔只得当了兵,现在是联队长了。津井本人认为战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征服国家首先要征服经济,在这一点上,商人比军队有价值。他的论文就是想阐述这个观点。他不甘心接受温义的政府虚妄论,如果不是建立了一个高效的政府,如果没有天皇是绝对权威,大日本帝国怎么可能有今天?
他知道,由于东三省的问题,中国人对日本人普遍有敌意,于是决定先拉拉关系再说。“温君是云南人,如何在北平住过?”
温义颇为自得:“我十二岁来过北平,十五岁回去了。十八岁回到保定读书,所以我是南北通吃。”
此后二人又谈了谈各自国家的见闻,津井发现温义年龄不大,但走南闯北,见闻颇广,声色犬马的勾当最为在行。他又询问温家的身世,温义说:祖辈是江苏人,三百年前逃难到云南,一直在西南地区经商,在缅甸也住过,其他的事便不谈了。津井发现对方守口如瓶,只得话题落到了温义的学业上。这一次温义没回避,他无奈地用手指点着桌面:“父亲大人说,做在中国事要懂得用枪,谁握着枪秆子谁就能干成事,所以我们兄弟二人都上军校了。问题是我哥哥喜欢当兵,我……哎!”说着他叹了口气,似乎一肚子难言之隐。
津井正雄并不意外,这个温义的确不是当兵的材料。于是询问他哥哥的情况,温义摆着手说:“我哥哥非要上什么黄埔军校,早毕业了。他天生是打仗的脑袋,从北伐到中原大战,一次都没落下。兄长十年没回家了,父亲大人想起他就生气。”
黄埔学生思想激进,大多有振兴中国的念头。津井撇着嘴说:“你们中国人就是爱做梦,老盼着历史能够重演。但历史不过是历史而已,汉唐盛世是过眼云烟了,再不会重现了。”
温义对国家民族之类的话题本来没兴趣,但津井这话明显在讥讽兄长,笑着问:“你的意思是皇帝轮流坐,现在轮上你们了。”
津井认真地点了点头:“强盛的民族在于血统高贵,就像马一样,纯种马的价值是不一样的。一千年前中国人的血统高贵,文化发达。但由于异族入侵,民族混杂,汉族人的血统在宋朝之后就不纯了。如今住在大陆上的人不是当年的中国人,所以你们的文明衰落了。我们大和民族保留了最纯正的血统,是东亚最高贵的种族,我们还继承了汉唐的遗风,这注定了我们要统治东亚,嘿嘿……”他笑了几声,把统治世界那几个字咽下去了。
温义情不自禁地看了看老鸦,老鸦似乎是听天书,两只眼睛都不会转了。温义笑着说:“你们血统高贵,你们就应该统治别人?”
津井使劲点头:“高贵的民族必然统治劣等民族,难道不对吗?”
温义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表情,坏笑着说:“你说说,咱们俩谁高贵?”
津井毫不犹豫地说:“你是中国人里少数的保留了高贵血统的人,而我们大和民族,集体高贵。”
“高贵的人应该有高贵的品质,意志坚定,百折不挠。”看到津井频频点头,温义继续说:“既然如此,咱俩做个测试。如果你成功通过了。我就承认日本人集体高贵,将来碰上日本人我躲着走,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津井稍微犹豫了一下,旋即坐直了身子。“中国人能做到的,我们一定能做到。中国人做不到的,我们照样能做到。”
第一章 一杆大烟枪(3)
温义微笑着:“你保证能做到,因为你是高贵的人。”说着,温义给老鸦使了个眼色。老鸦与主人之间的确有些默契,他赶紧从背囊里取出个物件,双手递给主人。温义将那东西高高举起,然后拍在桌子上,嘴里却非常客气:“这东西你们保证见过,你们什么没见过呀?”
津井正雄的身子向后靠了靠,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大烟枪!?”
大烟枪算不得稀罕物件,在某些地区几乎是人手一把。这把烟枪非同凡响,做工极其讲究,完全是件工艺品。烟枪是石榴石的小嘴,红玛瑙的头,宜兴砂的烟斗,鸡血石的托儿,湘妃竹的秆子直又挺,三节的身子尺半长。
老鸦不失时机地取出黄铜的玻璃罩子烟灯和一根烟钎子,津井正雄识货,烟钎子是银的,钎柄上镶着颗精致的红宝石。
花旦们看到烟具立刻不唱了,眼巴巴地盯着,看样子她们喜欢这一口。

津井正雄的鄙夷无法掩饰,他身子往后一仰,有意与烟具拉开了距离。“没想到阁下还是雾中君子。”
温义天生的一副笑模样。“津井君不要误会,我不抽烟。我这人血统不纯,意志薄弱,碰了这东西难免引火上身。之所以随身携带,完全是惟恐礼数不周,怠慢了朋友。”
当时的中国社会,抽大烟的比比皆是,很多达官显贵也喜欢这一口。不烟的富裕之家只得配备烟具,甚至辟有单独的吸烟室,完全是待客用的。
津井知道温义所谓的担心礼数不周,并非妄言,撇着嘴说:“你们虽然在鸦片上栽了跟头,但应该感谢它,没有这东西,中国早就被世界文明抛弃了。”
温义大笑着表示赞同:“有道理有道理,我们是劣等民族吗。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血统高贵,你们是不可能被毒害的。”
这话让津井颇是受用,昂着头说:“当然,你们应该扪心自问,鸦片出现了四千年,为什么偏偏毒害了你们?”
“我们意志薄弱!”温义这么一说,津井竟然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温义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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