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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帝的对话（1）
与上帝的对话（2）
与上帝的对话（3）
第一章 房奴（1）
第一章 房奴（2）
第一章 房奴（3）
第二章 被偷（1）
第二章 被偷（2）
第二章 被偷（3）
第二章 被偷（4）
第二章 被偷（5）
第二章 被偷（6）
第二章 被偷（7）
第三章 借钱生情（1）
第三章 借钱生情（2）
第三章 借钱生情（3）
第三章 借钱生情（4）
第三章 借钱生情（5）
第三章 借钱生情（6）
第三章 借钱生情（7）
第三章 借钱生情（8）
第三章 借钱生情（9）
第四章 科技打工（1）
第四章 科技打工（2）
第四章 科技打工（3）
第四章 科技打工（4）
第四章 科技打工（5）
第四章 科技打工（6）
第四章 科技打工（7）
第五章 初次约会（1）
第五章 初次约会（2）
第五章 初次约会（3）
第五章 初次约会（4）
第五章 初次约会（5）
第五章 初次约会（6）
第五章 初次约会（7）
第五章 初次约会（8）
第五章 初次约会（9）
第五章 初次约会（10）
第五章 初次约会（11）
第六章 丈夫吃醋（1）
第六章 丈夫吃醋（2）
第六章 丈夫吃醋（3）
第六章 丈夫吃醋（4）
第六章 丈夫吃醋（5）
第六章 丈夫吃醋（6）
与上帝的对话（1）
上帝：你又一部反映高校生活的小说《大学潜规则》出版了，这部小说和你的《所谓教授》和《所谓大学》一样，都有揭露黑幕的内容，都用看似平凡的生活，抖露出了高校甚至社会的种种时弊，而且许多地方让人深思，也让人触目惊心，看完小说，第一个问号就是，目前的大学，真的就是这样的吗？我想知道的是，小说反映的生活与真实的高校生活，相似度究竟有多大。
作者：我在高校工作了二十多年，我生活中的大部分内容，当然是高校的人和事，可以说高校的人和事，已经融入到了我的血液，我写高校生活，当然绝大部分来自我的耳闻目睹，但小说不等同于历史，也不等同于校园实录，总有一些虚构的东西，但虚构也不是任意想象，而是按照生活的真实。至于和实际生活的相似度有多大，我相信读者是最好的评委，他们心中自有一个数值。
上帝：如果目前的高校真的像你作品中描写的那样，我心里感觉很难受，也无法接受，更不愿意相信，你能不能进一步说一说。
作者：我写作的时候也很难受，甚至想哭。谁都希望面前摆满鲜花，谁都希望莺歌燕舞，但生活告诉我们，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如果回答高校种种弊端的原因，谁也无法一一说清，但有一点我可以说说，那就是改革开放到了今天，我们的社会许多方面都走上了市场，但高校的体制还是以前的计划，高校既像一个经济实体，又像一个政府机构，到目前为止，实质性的改革步履很小，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市场经济的需要，这就必然要出现尖锐的矛盾和种种弊端。如果说原因，这可能是一个根本性的原因，也可以说，高校是最后的一块“人民公社”。也就是说，不彻底的改革，矛盾就会更加突出，怎么改革，我书中的主人公有不少的论述和思考。
上帝：那咱们还是具体地说吧。读完《大学潜规则》，我觉得你主要是暴露科研方面的问题，比如当了官没时间没精力搞科研，却能弄到科研费，而有能力搞科研的人，却弄不到真正的科研费，结果是钱申请来，就成了自己支配的资产，钱花完了，研究却没怎么搞，这种现象普遍吗？
作者：国家办大学培养人才，在很大程度上是要提高我国的科学技术水平，前段时间温总理有个重要讲话，说他几次看望钱学森，钱老几次说“为什么现在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温总理也认为建国以来我们培养的杰出人才确实不能满足国家的需要。当然，诺贝尔奖与中国科学家无缘，也是国人心中的痛。如果回答为什么，当然不是中国人不聪明，我认为还是教育和科研体制有问题，特别是科研，现在的研究基本是国家投钱，相关人员研究，问题是谁是科研成果的直接受益人，如果只是国家，那么这个概念就太大了，具体代表国家行使权利的，也就是科技部科技厅等那几个人。其实他们只是管理，并非受益者，即使他们想管，又怎么能管理得过来。这就出现了责权利的不统一，有关部门代表国家把钱分下去，他们就基本完成了任务，最基本的管理也就是收回一个验收报告，而这个报告如何写，谁来写，情况就太复杂太难说清了。没有直接的受益人，也就没有真正的管理人。如果我们的科研费有一个直接受益者，比如把钱拨到工厂，把钱拨到具体应用成果的部门，然后由他们招聘研究者，管理者和研究者有经济利益关系，这样的研究才能在有效的管理下进行，这样的研究也会因利益关系而管好，也会因为目的性强而增强科研的应用性。可叹的是目前的科研体制仍然是前放初期的形式，由国家管理部门定研究题目和研究方向，也由管理部门确定让谁来研究，具体由谁来监督研究，研究者对谁负责，这些都是问题。缺乏有效监督的研究，当然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事情，往往是钱花完了，差事也就交了，任务也就完成了。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个特别现象，大多数科研成果都是纸上的东西，而且纸上提交的科研成果往往特别巨大，感觉我国早已是一个科研大国，但能够应用的成果，却少之又少。
上帝：读你的小说，有一个突出的感觉，就是国家的科研费好像是自己的私房钱，可以随便乱花，比如买汽车买房子什么的。
与上帝的对话（2）
作者：这就要说说目前的科研管理办法。我所知道的高校科研管理大体是这样的，学校有一个科研处，专门管理科研工作，但不论谁申请到科研经费，他们都要从中提成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不等的管理费用，申请到的科研费多，提成到的管理费也多，管理者和研究者其实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另一方面，因研究人员是具体项目的研究专家，钱怎么花，研究者当然说了算，别人指手划脚也不合适。当然，如果真管得很死，研究者就会失去申请科研经费的积极性，管理者也得不到提成费。这样一来，科研处对经费的管理也就只是个形式，科研费怎么花完全由科研者说了算。由于缺乏严格的管理监督，不少人申请到科研经费首先考虑买一些个人用的东西，如果申请到几十万，那就先买汽车，如果申请到几万十几万，那就买电脑什么的。至于买房，那只是先挪用，然后用各种发票报销充账。说到报销假研究发票，那就五花八门，而且看起来都很合理，也能找到合理的理由，比如大量的差旅费资料费会议费消耗品费人工费等等，哪种费用都应该报销，有的人甚至老婆买卫生纸，也要开成办公用品。前不久看到一个报道，说某省有人研究统计，说科研经费真正用于科研的不到百分之十。我不知这个统计是否准确可信，但我所知道的情况，大体差不到哪里。如果你看看车站周围那些卖假发票的，各商场那些买衣物而开办公用品发票的，你就知道科研费是怎么花完的。有人也许会说，科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钱也是给这个团队的。其实在高校或者研究部门的人都知道，这往往只是一个形式，团队成员往往是申请者自己填上去的，有的还要填写一些名人，钱申请下一，还是申请者或者是主持人说了算，团队成员，如果你愿意参与，那也只是个打工的，并没权利支配科研费。
上帝：这就涉及到了知识分子的道德和人格，从你的《大学潜规则》看，你对不少知识分子的道德和人格是否定的，特别是你以前的一部小说《所谓教授》，当时有评论说这部作品将知识分子妖魔化了，为什么要这样，真的是这种情况吗？
作者：首先知识分子也是人，既然是知识分子，当然懂得的道理也多，辨别事物的能力也强，遵纪守法的自觉性也高，但同时，积极进取的精神也强，各种各样的欲望也多，物质生活甚至个人情感要求也高。这大概能够形成共识，因为知识分子本来就是从小竞争出来的佼佼者，也是竞争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优胜者。既然是竞争的优胜者，竞争就成了大多数知识分子生活的常态。竞争如果能按常规能按道德获胜，那当然是好事，但竞争往往是残酷的，也是需要一些手段的，甚至是非常规手段，而高智商恰恰能制造这些手段。非常规手段的应用，当然就涉及到道德和人格。在我的小说中，我没有写那些极端的知识分子，也没写那些极端的事情，只写那些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事，普普通通的七情六欲。他们想尽快富裕，想尽量压倒别人，想获得更浪漫的爱情等等。于是就有了投机钻营，有了阿谀奉承，有了互相攻击，有了卖身投靠，有了第三者婚外情。人们说我妖魔化了知识分子，大概就是指的这些。为什么这些事发生在普通人身上人们能够接受，发生在知识分子身上就妖魔化，关键是老百姓把知识分子理想化了，提到知识分子，就会想到陈景润朱自清这些大师，可人们似乎没有去想，更多的知识分子都是平平淡淡的普通人。而且我自己认为，当今不少普通知识分子和过去那些普通知识分子相比，在自我修养和敬业精神方面，也有一定的差距。在《大学潜规则》里，我让小说人物说出了我想说的话，那就是现在不少知识分子没有把职业当成追求的事业，没有当成毕生奋斗的理想，而只当成了谋生的手段，谋利的工具，这样就难免不急功近利，看完三两本书，就匆匆忙忙自己出书，然后四处散发到处吹嘘。急急忙忙搞一个研究，然后就急急忙忙到处拜师到处评奖，获一个级别高一点的奖，就以大知识分子自居，然后拿着奖状到处要待遇，到处要官当。这当然也有政策的导向，因为评职称评津贴，都要拿获奖出书说事，没有这些，你就不能评职称，你就只能拿低等级的津贴。顺便说一点，我认为政府设那么多的奖，未必是好事，往往会引诱人们追名逐利急功近利。举例说，某省要评出千名领军人才，然后给领军人才按等级每月发三千到一千五的补贴。但知识分子行当五花八门，用什么标准去评，最后的结果是用曾经获奖的等级来决定。结果公布后，让许多知识分子目瞪口呆，因为有些平日并没搞什么研究，只是跟别人挂名获奖的也成了领军人才，而那些老老实实搞科研或者教书没获得过奖的，就什么都不是。这样一来，人们对获奖的重视就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再有评奖的机会，大家就都想办法托门子，评奖前几天，评委的门槛都要被踏平，手机都?被打爆。我想，现在既然市场经济了，如果某项研究成果确实有价值，市场自然会给予丰厚的回报，政府再设那么多的奖弄得你争我夺劳民伤财矛盾重重，有没有必要值得思考。
与上帝的对话（3）
上帝：你在《大学潜规则》、《所谓大学》以及《所谓教授》等大学系列小说里，几乎都有这样一些情节，就是教授甚至博导都争着当官，即使是一个处长助理院长助理，也有许多教授争着要当，用你书中的话说，就是校园流行官文化，这让人觉得有点夸张，是虚构的成份多吗？
作者：一点都不虚构，现实中的情况可能要超出你所能接受的程度，也可能超出你的想象。中国几千年来就是官本位，天地君亲师，官仅次于天地而大于父母师长，《红楼梦》里元春省亲，父亲也得给女儿下跪。学而优则仕，古代知识分子读书唯一的目的就是入仕做官，做不了官，出路大概只有两个：一是教书，二是算命。到今天，情况大致也差不多。省里要选拔几十名博士后到各地市州担任市长州长助理，一位朋友被选中，临行前，学校领导婉言挽留，说你已经是教授了，放弃苦学了那么多年的专业去搞行政是不是可惜。朋友回答说绝不会可惜，我的导师在专业上比我强，但他出门还得挤公共汽车，而政府的乡长，也都有自己的专车，让我当市长助理，已经是一步登天了。政府的官受追捧，学校的官也值钱。学校的官最大的一个特点是两条腿走路，自称双肩挑，也挣两份钱。挣两份钱不算，这双肩挑看似担子沉重，但这两副担子里挑的，都是能助升的气球和火箭，有了官，职称就升得快学术地位也高；职称升得快学术地位高，你的官也就做得大。双肩挑，双肩都有翅膀，两条腿走路，两条腿都很快。当然，学校也和社会一样，如果你没有一个官职，你就没有机会获得有利的机会，许多事情你就无法沾边，比如出国进修出差科研等。另一方面，也有世俗的看法，人们衡量一个人的学术成就，往往也要用官的大小。比如你说你很有学问，那么你连个系主任都不是，怎么证明你比系主任的学问大呢？再讲一件很俗的事。小马和小牛是好朋友，小牛的父亲是学校某处的处长，小马和小牛一起坐公共汽车去上学，上车后，经常有学校的职工抢着给小牛买车票让座，而同站在一起的小马却无人搭理。小马只好躲着小牛不一起乘车。放假两人一起去学校的网球场打网球，刚进场，几位正在打网球的职工就争着和小牛套近乎，有的要小牛和他一起打，有的则殷勤地给小牛当起了教练，被冷落在一旁的小马只好回家。回来后小马哭了说，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阶级，什么叫阶级斗争了。父亲听了小马的哭诉，羞愧自责得几天抬不起头来，后来他感叹说，不当个领导，后代儿孙也跟着受窝囊。当然，也许那些职工只认识小牛而不认识小马，但这也说明当了领导，子女也会受到高度的关注。
上帝：你小说中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职称，好像评职称不是看水平而是套条条框框，套上了就是教授，套不上，不管水平有多高，都不会被评为教授。
作者：是这样的，因为评职称有许多红头文件，上面详细规定了评某个职称要达到的某条某款。比如评教授，就必须要有专著论文科研获奖什么的。凑够这些条款了，你才有资格，如果错一点，你就没有资格去评。也就是说今天你错一点就不够教授水平，明天你把这一点凑够了，你的教授水平也就达到了。这样一来，为了凑条条，人们就得挖空心思想办法，就出现了种种造假和投机，也出现了掏钱出书和买卖论文。另一方面，人的才能是多样的，所学的专业也各不相同，用同一标准评教授，就会出现当教授的难易不同。有些专业杂志多，发表论文容易，有些专业杂志少，发表论文就难。自然科学容易申请到科研，文学申请科研就很难。另外一个问题是职称的终身制，挖空心思凑够那几条，一辈子就可以享受那样的待遇，这样的弊端是，有些人一旦评为教授，终身也不用再努力什么。
上帝：听了你这么多的解释，我还有个问题要问问你，就是你写的小说，阴暗面的东西比较多，应该看到，不管社会如何变化，总有一些品德和学术都很好的知识分子，为什么不写写他们呢？为什么不写点鼓舞人心的东西呢？
作者：我想应该这样回答你。你知道，自然界需要平衡，也就是有阴也有阳，人的思想也需要平衡，现在我们接受正面的东西比较多，鼓舞人心的东西也比较多，铺天盖地的媒体基本是正面宣传的，这也符合人的本性，人的本性是喜欢赞美的。但赞美多了，人们看问题就会偏离事物的本质，也会认不清自己，也会盲目自大，所以才说兼听则明。人们把“文化大革命”的错误归咎于某些人，其实我们的宣传舆论应该负更大的责任，那时人们穷得没衣服穿了，我们还叫喊着要解放全人类；国民经济已经面临崩溃了，我们还说形势一片大好，而且越来越好。试想，如果那时能有不同的声音，有不同的声音站出来大喊一声，人们即使不会清醒，也会有一个比较全面的思考，全国人民也不会再那么狂热，“文化大革命”也不可能持续十年?写阴暗面，就是要让人们看到事情的另一个方面，让人们对事情有一个全面的认识。当然，读了我的大学三部曲，人们会感到有点泄气，但泄气并非坏事，泄气才能鼓气，知道不足才会努力。当然我也清楚，挑毛病指缺点是不受人喜欢的，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但我不想写那些故意阿谀奉承的东西，我始终认为，阿谀奉承的人，是最危险的人，也是最居心叵测的人，至少是有所图的人，诸如李林甫李莲英之流。尽管敢讲真话不一定有好结果，但我还是要讲真话，因为我更清楚，社会需要这样的人，社会也需要这样的作品。爱自己的父母，就应为父母指出脸上的鼻涕，为父母扫去衣上的灰尘，为父母治好身上的疾病，这也许才是真正的爱。
第一章 房奴（1）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一早出门，马不停蹄跑到现在，饭没吃，水也没喝一口。申明理疲惫不堪了说，再别跑了，我看就定下来吧。
是该定下来了，但问题还是一堆。一年多跑下来，全市该看的房子全看了，目标也基本确定在了两处。一处是世外桃园，价格便宜，楼间距也大，花草树木，环境很好，但缺点是在郊区，离上班的大学太远，坐公交车得转三次车，耗时一小时四十多分。每天花那么长时间在路上跑，也是个大麻烦，而且周围又没有好学校，孩子上学也是个问题。另一处都市天堂各方面条件都可以，就是价格太高，每平米要七千多块。如果从长远考虑，买小了不行，买个*十平米的，就是一笔巨款。曹小慧找一台阶，将一沓售楼材料垫在屁股下坐了，等申明理在面前站下时，说，你只会说定下来，那么你说究竟买哪里的。
申明理干脆了说，就买都市天堂。
曹小慧说，都市天堂得六七十万，钱在哪里。
申明理说，那就买世外桃园。
曹小慧立即说，世外桃园那么远，天天跑，累死累不死不说，每天坐车，就把你的饭钱花光了。
申明理说，那就干脆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