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子里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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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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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描述

目录
Content
杀威棒1
杀威棒2
杀威棒3
杀威棒4
杀威棒5
黑馍的战争1
黑馍的战争2
黑馍的战争3
黑馍的战争4
黑馍的战争5
黑馍的战争6
宣判大会1
宣判大会2
宣判大会3
宣判大会4
宣判大会5
宣判大会6
宣判大会7
西瓜的诱惑1
西瓜的诱惑2
西瓜的诱惑3
西瓜的诱惑4
锅是铁打的1
锅是铁打的2
锅是铁打的3
锅是铁打的4
锅是铁打的5
西瓜的麻烦1
西瓜的麻烦2
西瓜的麻烦3
西瓜的麻烦4
西瓜的麻烦5
西瓜的麻烦6
西瓜的麻烦7
西瓜的麻烦8
西瓜的麻烦9
关于越狱1
关于越狱2
关于越狱3
关于越狱4
西瓜的罪恶1
西瓜的罪恶2
西瓜的罪恶3
西瓜的罪恶4
西瓜的罪恶5
西瓜的罪恶6
西瓜的罪恶7
西瓜的罪恶8
西瓜的罪恶9
西瓜的罪恶10
西瓜的罪恶11
西瓜的罪恶12
杀威棒1
“啪嗒!”一响,略带金属声,巴掌般大小的铁锁被班长打开了。
“唿啦!”一声,大拇指头般粗细的铁门栓被班长拉开了。
“叽儿——”铁门被班长拉开了。估计门合页长时间没上过油,声音死难听。
“进去!!”站在门旁的班长把头冲里面一摆,厉声命令我。
“嗯?……”我略微迟疑了一下,眼光从班长威严的脸上滑进面前昏暗的监号里,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新环境是什么样。
“进去!!!”声音更严厉了。同时“哗啦”一声,腰眼上重重地挨了一钥匙板,疼得我咧着嘴“哎哟”了一声。伴随着哎哟声,我立即明白了听到命令时不积极执行的后果,这规矩即使换了环境也不能改变,于是我马上就像一只受惊吓的小老鼠那样窜进了监号里。如果只看我饿得瘦骨嶙峋的样子,估计谁都想不到我的身手会那么矫健,动作会那么敏捷。这要归功于分局的班长们,是他们把我训练成这样的。军人讲究行动军事化,对我们更严格。
在分局看守所里关了三个多月,“无产阶级专政”的“忆苦饭”把我饿得像癌细胞大面积扩散了六个月以上的遛街狗那样苗条。“同号”们说我身上有“三快”:屁股比锥子快,脊梁骨比刀子快,卧倒比爬起来快。还说我的脊梁骨一节一节凸凹得像冰糖葫芦。外面一层皮,里面像冰糖葫芦的脊梁骨被串着二十多把铜钥匙的厚铁板使劲拍了一下,想想那是什么滋味吧。
从分局看守所转到了市公安局看守所,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规模大得太多了,就像把你突然从幼儿园拉出来送进了大学里似的。分局看守所监号的钥匙只有可怜巴巴的两把:一把开男号,一把开女号;而市局看守所光监号的钥匙就有二十多把。分局看守所的两把钥匙是用脏兮兮的一小段细麻绳拴在一起的,而市局看守所的二十多把钥匙则是用铁丝串在一个铁板上的。那铁板约一尺多长,四指宽,管钥匙的班长总爱背着手掂着它,而且总爱晃荡着让它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声。时间长了,我们就在背后叫他钥匙板。他是唯一的一个没因身体条件得到绰号的班长;而别的班长的绰号都是因自己的形象而获名,例如疙瘩脸、绿豆眼、大龅牙等。
进市局看守所一两天后你就能熟悉钥匙们各种不同的哗啦声:如果由远及近的哗啦哗啦声是在特定的时间里响起的,“该喂脑袋了”或是“该放茅了”的嘁嚓声便会低声响起来。“喂脑袋”就是开饭,“放茅”是上厕所,都是犯人期盼的事情。如果那由远及近的哗啦声不是在我们犯人熟悉的时间里响起的,那就是又进新人了。如果在开饭或是放茅的时间里“哗啦”的一声特别重,一般还伴有严厉的训斥声和夸张的“哎哟”声,那就是拿钥匙的班长看着某个犯人的行为不合他的意,手里的钥匙板又砸在那犯人的后腰或是脑袋上了。
那天砸在我后腰上的“哗啦”声和铁门被关上的“咣当”声只相差了半秒多一点,足见掌管钥匙的那位班长训练有素。紧跟着我进屋而关上的铁门使劲撞了一下我的屁股,让我往前趔趄了两步就被绊了个大马趴。幸亏我带来的被窝卷是抱在胸前的,绊倒后正好趴在被窝卷上,这才没把鼻子磕烂脸磕肿。慢慢坐了起来,定了定神,四下观望了一下,看到这号子里除我以外只有一个人,就像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墙角处,似乎根本就没觉察到这屋子里又关进了一个他的同类。
钥匙的哗啦声在外面渐渐远去了。我环视了一下“新居”,觉得这儿比分局拘留号正规得多,是长方形的,大约有二十多平方,一进门是一个长方块,西南角上垒着个尿池——这从散发出的骚味上可以判断出来。北面就是睡觉的地方,是水泥砌的约有两柞高的平台,刚才我就是被这平台给绊趴下的。平台上面铺着席子,像日本人的榻榻米似的。墙比较干净,不像分局看守所那样,到处都是抹死臭虫蚊子后留下的血迹,还有不少小偷们自己编的淫秽诗词。但这儿的窗口更高,也更少,只剩下了一个。靠近门口的铺上摆着四个两头尖中间鼓的黑面馍和一碗菜。
我脱鞋上炕(姑且把这水泥砌的平台叫炕吧),把被子在炕上抻开,那人还像条死狗似的一动不动。我心里不禁有点儿毛了——他会不会是个死人呢?二十多平方的号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空荡荡的,昏暗的灯光瘆得我觉得后脊梁皮有点儿发凉发麻。
走近看看,那人二十多岁,瘦长脸高颧骨,胡子拉碴的,盖着一条打了几个大补丁的薄单子躺着,单子已经相当肮脏了。从单子表现出来的棱角上看他瘦得出奇,就像单子盖在一副剔光了肉的骨头架子上似的。我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盯了他十几秒钟。在昏黄的灯光下,薄单子下面排骨一样的肋巴扇还在微微起伏。看来他还在呼吸,还没死。于是我的呼吸也均匀了,后脊梁上的皮也不麻了。
“哎,伙计。”我蹲下身轻轻晃了晃他,尽量亲切地说:“以后?俩就是难友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睁开。但我能感到骨头架子还有温度,不错,绝对没死,他只是不想动不想说话。扭脸看到了那四个黑馍。哦,明白了,他是在绝食。在看守所里,身边放着能吃的东西而熟视无睹无动于衷的犯人只有两种,要么是傻得连吃饭也不会了,要么就是有意识地不吃,也就是说是绝食。嗯,不错不错,一天两顿饭,一顿一个黑馍,一天两个。这么说他已经绝食两天了。
只要是进了市局看守所就意味着一定会判刑,很少有漏网的。惨淡的前景让他绝望,想不开,就想一死了之。这种事在看守所时有发生,却每每都是以绝食者继续活下去而告终。也有些绝食者会死去,但那绝对不会是死于饥饿,而是被枪毙了。
杀威棒2
既然这位骨头架子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死,人家的思想境界肯定早已涅了,大约早已进入了神鬼们的精神领域,当然就没心思跟咱这贪恋红尘的凡夫俗子说那些没用的人间废话了。他肯定觉得我对他说话是添乱,烦。这点儿我很能理解,所以我就没继续烦他。但我很奇怪:那四个黑馍排在那儿,起码有两个昨天的馍是经历过昨天那一夜的。然而那四个馍个个都是毫发无损,难道这号子里没有老鼠?不太可能呀。我再仔细瞟了那四个馍几眼,不错,个个都是油光发亮完美无缺,是那种吃着略带甜味的红薯面馍。咳,还真是没老鼠呢!这大概是模范看守所吧。
哎哟,不行了,才瞟了那几个馍几眼,我那不争气的肚皮就咕噜咕噜狂叫起来了。猥琐的眼光里恨不得能伸出四个钩子,立刻把那四个馍钩进我嘴里,让我的肚皮停止喊叫。我极不情愿地收回了眼光,躺到炕上闭上了眼睛瞎想起来:我会被判几年呢?三年,五年?或许会像小说里常说的那样碰到大赦……唉,再想也没用,睡吧。
哎哟,不行不行,虽然眼皮子已经闭上了,那四个油光发亮光彩耀人的黑馍影子却似乎总是在眼前忽忽悠悠地晃着,晃得我越来越清醒。四个黑馍在我眼前每晃一下,我的肚皮里就会里应外合地咕噜两三下,舌头下面就会涌出四五滴唾液。尽管那几个杂面馍的表皮已经干了,干得闻不出一点味道了。我却不知怎么搞的,总是能闻出它们刚出笼时的芳香。
如果把一个精力旺盛的棒小伙子绑紧了,把他和一个洁白耀眼肉乎乎的光屁股漂亮妞关到一间屋子里;或是把一个饿鬼的嘴用胶带纸给贴严实了,面前给他摆上几个刚出笼的狗不理包子,那滋味就可想而知了。我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处境,那四个黑馍就像漂亮妞或是狗不理包子那样勾心挂魂,让我难以入睡。
但我又不能死皮赖脸地对骨头架子说:既然你一心想死,人间的一切对你就没什么意义了。我成全你,废物利用一下,把这没有意义的四个小黑馍让我吃了吧。你临升天以前做了这件好事,等你去了那个世界以后我一定会经常怀念你,每到你的周年的时候我一定给你烧纸焚香说好话……那样做太缺德。况且,即使是我抹了脸给他说了,看他刚才那架势,从他紧闭着的嘴唇里肯定不会挤出一个字来,肯定得把我晾在一边。我要想吃那几个馍就得不经允许自己动手拿,其实也就是偷,是抢……
正闭着眼瞎想,钥匙板又哗啦哗啦响起来了。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哗啦声停在了我们这个监号的铁门前。然后能听得出是找钥匙,开锁,“吱儿”一声门开了。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哗啦”,一声“哎哟!”,听声音像是打在屁股上了,一个人被推了进来。“咣当”,门又关上了,“咔嗒”一声上了锁,哗啦声便由近及远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被推进来的是一位小个子,不会超过一米六。大约五十多岁,面皮白白净净的,留了个小偏分头。穿得也挺干净,蓝色的中山装,像个小干部。
“嗬嗬嗬嗬,七八九三个月形势大好,不是小好嘛。”处于饥饿状态中的人似乎有特异功能,白净子刚一进来眼睛就盯上了那四个黑馍,立刻高兴地小声欢呼出一句毛主席语录。他把手里的被窝卷随便一撂,就像狗抢骨头一样扑到了那四个黑馍上。
这家伙的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像《清宫秘史》里的太监。
“你干啥?”我一边压低了声音厉声问他,一边赶忙翻身起来。情况紧急形势严峻,站起身来太费时间,我就手脚并用飞快地爬了过去,姿势就像战士在匍匐前进。我这样形容真有点太抬举自己了,其实我更像饿狗抢骨头,跟他一样。
这小子太过分了,也不打个招呼问问情况,见了吃的就敢动手抢。要是真兴抢,就凭你那小笋鸡一样的身板,还能轮着你?
“你说我还能干啥?当然是吃了。”他已经狠命咬下了一大口,眼睛并不看我,左边的腮帮子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吃食一样鼓了一个大包,呜呜噜噜地说不清楚话了。不仅是吃,他一只手拿着咬了一大口的馍使劲往嘴里塞,一只手抓住另外那三个馍飞快地往口袋里塞,他要“统吃”。
“要是能吃还能轮得上你?”我爬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把那三个馍装进口袋里两个了,正要塞最后一个。我掐住他的手往后使劲一拉,他就一头栽到炕上了。人是栽倒了,动作可没停止。他一只手继续往口袋里塞馍,一只手把已经咬了两口的馍使劲往嘴里送,嘴巴还频率极高地嚼着。
我感到他没多大劲,觉得用不着跟他抢那三个目前还完整的馍,得先让他绝望才行。于是我两只手直接掐住了他的小鸡脖子,两个大拇指在他凸出得像尖尖的鸡嘴一样的喉骨上使劲一按,他的眼睛就立刻就翻了白,嘴也张开了,掉出来一团还没嚼碎的黑馍渣。
“给我拿出来,要不我就掐死你!”我低声命令他,同时两个大拇指一紧一松地使着劲,还左?揉着,我想让他觉察到死的危险和痛苦。他的嘴巴随着我指头动作的节奏张大缩小,嘴里的馍又掉出了两小块,却还是紧攥着馍不放手。他大概也饿得时间不短了,身体太虚,我才掐几下,他的眼睛就像是要失神犯迷糊,眼角处也流出了眼泪。我怕把他掐出毛病来,就把两个拇指放松了一些,说:“拿出来不拿出来,快说?”我的指头松了些,他就能缓过气来了,费劲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照我的话做。
怪不得世界上总是战争不断呢,仅靠谈判无法解决的问题太多啦。
我本该一直掐着他,直到他把所有的馍交出来再松手。但我性急,关键还是太轻信了。我看他服了软,便左手继续掐着他的脖子,右手就伸到他口袋里去掏馍。却没想到人和动物之间的最基本区别就是人是最奸诈的,当面叫哥哥背后掏家伙是正常现象。那家伙的点头应允只是他的缓兵之计,当我的手指头刚一松动,他就立刻嗷嚎嗷嚎地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凄惨,就像挨了一刀还没断气的猪。没想到这个白净的小个子还能发出分贝数如此高的尖叫声,吓了我一跳。手一哆嗦,他便趁机挣脱我蹦到了墙角处。他飞快地把上衣一脱,把三个半黑馍和衣服团成一团往墙角一撂,一屁股坐了上去,背对着墙角缩成一团,两手攥成拳头摆在脸前。那意思是你要是再逼我,我就要跟你拼命了。
杀威棒3
“啪”,铁门上面的小监视窗口从外面被打开了,有人厉声喊道:“干啥干啥?!”窗口里露出了两只眼睛和一个鼻子。值班班长来了。
值班班长没有开号门的钥匙,但他有权让拿钥匙的人开门把犯人拉出去“端正态度”。我赶忙在炕上立正站好,脸冲着他装出副没事的样子。那个白净子也是个油条,我从眼角处看到他也在墙角处站直了,脸上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两只脚挡住了那几个馍。班长的眼光在号里转了一圈,找不出有什么异常。但白净子刚才的嚎叫声让他疑惑,他厉声命令道:“你们俩,都给我站过来!”
大概是想吸引班长的注意力,白净子动作比我迅速,三步并两步立正站到了小窗口前。我也赶忙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尽量挡住班长的视线,就像踢足球的常说的那样:封住了角度。尽管刚才我们俩像狗抢骨头似的又掐又咬,这一会儿的想法却是一致的:保住那几个杂面馍。我们俩未经训练就配合默契。
小窗口外面的那双眼睛不大,眼光却很凶,是圆圆的绿豆眼,骨碌碌地在我们俩脸上扫来扫去,似乎想看出我们俩谁更坏些。眼光扫了两圈后他盯牢了白净子:“你。”他下巴往前一努。“因为啥事进来的?”
“因为……”白净子似乎不好意思说。“因为……”
“都到啥地方了,你他妈还吞吞吐吐。”绿豆眼放大了声音:“有那个胆量犯法,没那个胆量承认?说!因为啥事!”
“因为……”看情况,白净知道他必须得过这一关。脸上的肌肉扯动了几下,就横下了心,交待了:“因为男……男女关系。”
“呸!”一口唾沫吐到了白净子的脸上。“说得怪好听,拽他妈狗屁词呀!还男女关系呢,他妈的强奸犯吧!王八蛋!臭流氓!看我不毙了你。”班长说话都狠。但谁都知道他们不管案子,无权决定该判徒刑还是该枪毙,所以白净子只是低头看着脚尖不吭声,也不擦脸上的唾沫,尽量做出副狼狈的样子。
“你呢?”白净子低眉顺眼的表现让绿豆眼感到满意,眼睛就盯上了我。“你呢?是因为啥进来的?说实话!”
“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分局给我定了什么罪。造谣?传谣?散布反动言论?诽谤中央领导?“我是因为乱说话……”我得给自己捡个罪名轻点儿的词。
“乱说话?乱说啥话了?”他感到奇怪,满脸的不相信:“说话还能说进看守所?真他妈稀罕。你说啥话了?啊?说你妈跟你爷爷谈恋爱了,还是说你把你姐姐的肚子搞大了?嘿嘿嘿嘿……”
这时传来了由远及近的钥匙声,是小跑着过来的。糟了,绿豆眼没钥匙,他只能隔着小窗口对我们发威风吐唾沫。钥匙板一来,就意味着能把我们叫出去整态度了。
“出啥事啦?”拿钥匙板的人到了,问绿豆眼。
“我问他是啥事进来的,这小子他妈的给我耍滑头,说他是因为说话说进来的。”
“跟咱们耍滑头?他还能比臭水沟里的泥鳅还滑?哼!老子从小就爱抓泥鳅,专治滑头。叫他出来好好跟咱说说话,我看他咋从我手里滑过去。”“咣当”一声门打开了,钥匙板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像是在鉴定我滑不滑。然后一摆头:“出来!走!”
得,这顿“杀威棒”是挨定了。
他们俩把我领进了小院外门口的值班室。“给我蹲那儿!”拿钥匙板的兵一指墙角。“说吧,说说你都乱说了些啥逑话?”
屋里还有一个兵,看样子只有十六七岁,走过来问绿豆眼:“这小子咋啦?”像是看一条被打翻在地的癞皮狗似的瞟了我一眼。
“管他咋啦,反正咱们闲着也没事干,修理修理他,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绿豆眼把枪挂到了墙上。
“说呀你!”哗啦一声钥匙板甩到了我头上。“老实说,你到底乱说啥了!说话能说进看守所,肯定是反动言论。说吧!”
看我反应不积极,绿豆眼一脚踢到了我腰眼上,大声喊道:“说呀!你不是因为说话说进来的吗?还想滑过去?说!再给我们说说。快说!”
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何况我这个犯人。我避重就轻:“我说……我说毛主席是太阳,江青是月亮,月亮靠反射太阳光发光。”
“哼,就你能蛋,就你敢说。”听钥匙板说话的口气,好像他并没觉得我说错了,只是认为这话不该我说。“说下去,还乱说了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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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子里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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