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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人物表
第一章 重返单身（1）
第一章 重返单身（2）
第一章 重返单身（3）
第一章 重返单身（4）
第一章 重返单身（5）
第一章 重返单身（6）
第一章 重返单身（7）
第一章 重返单身（8）
第一章 重返单身（9）
第一章 重返单身（10）
第一章 重返单身（11）
第一章 重返单身（12）
第一章 重返单身（13）
第一章 重返单身（14）
第一章 重返单身（15）
第一章 重返单身（16）
第一章 重返单身（17）
第一章 重返单身（18）
第二章 流年如梦（1）
第二章 流年如梦（2）
第二章 流年如梦（3）
第二章 流年如梦（4）
第二章 流年如梦（5）
第二章 流年如梦（6）
第二章 流年如梦（7）
第二章 流年如梦（8）
第二章 流年如梦（9）
第二章 流年如梦（10）
第二章 流年如梦（11）
第二章 流年如梦（12）
第二章 流年如梦（13）
第二章 流年如梦（14）
第二章 流年如梦（15）
第二章 流年如梦（16）
第二章 流年如梦（17）
第二章 流年如梦（18）
第二章 流年如梦（19）
第三章 萍水相逢（1）
第三章 萍水相逢（2）
第三章 萍水相逢（3）
第三章 萍水相逢（4）
第三章 萍水相逢（5）
第三章 萍水相逢（6）
第三章 萍水相逢（7）
第三章 萍水相逢（8）
第三章 萍水相逢（9）
第三章 萍水相逢（10）
第三章 萍水相逢（11）
第三章 萍水相逢（12）
第三章 萍水相逢（13）
第三章 萍水相逢（14）
第三章 萍水相逢（15）
第三章 萍水相逢（16）
第三章 萍水相逢（17）
小说 人物表
老周　四十来岁，以操作各类“项目”为业，在西山市上下各界都混得很熟。为人仗义，好面儿，江湖人称“四哥”。离婚后陡成无比抢手的中年王老五，终日于感慨中时而放纵，时而烦恼。冷不丁也抽回风，来一把琼瑶式的不能自拔，终归还是自嘲着接受无奈结局。站在一览众山小的生命高处，不知该由何处下山。
孙丽　老周前妻，曾如仇敌。如今一切皆成往事，仅构成老周记忆中一道斑斓凄楚的风景。
双萍　老周多年间最稳定持久的情人，在一定程度上说是精神支柱也不过分。平和温婉，善解人意，是多数男人可遇不可求的婚外梦想。
王校长　老周关系最铁的俩哥们儿之一，自幼同学，深知老周性格特征。跟各界人都处得来，同时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努力想把老周拉回常规生活，为其大肆张罗介绍女友。
老徐　老周的紧密层“狐朋”，常年于四处瞎捅乱戳中寻觅商机，可随时协助老周起哄架秧子。
小庞　老周的另一位紧密层“狗友”，年轻老成，办事周全，一切视老大马首是瞻。
钱越　老周的官方合作伙伴，现任与西山市相邻的西岭市市长。官做得极潇洒，什么好事坏事都不拉下。生活中有点儿小麻烦也没关系，可完全交由老周处理。
沈红　年轻的离婚女人，由外地漂来西山，平日胡乱做点儿生意，茫无目的地四处乱混。头脑简单，为人实在。一度对老周深为倾倒，做了一场真诚奉献，却因不善把握中年男人，很快便成了过客。
小兰　大龄未婚，农村女孩。常年漂在西山，虽无业却能到处蹭点儿吃喝。外表单纯，实则深有心机，秉承生存至上的处世原则，说来也是无奈之举。以姿色加头脑，在男人间总会有所收获，给老马就好好上了一课。
小青　年轻的离婚女人，但不缺下家。心直口快，老周的异性哥们儿。
冯夏　小青的表姐，离婚有些年头的女人。对生活不太满意，却又难以彻底改变。与老周的关系，处于双方都不肯点开的半暧昧状态。
老唐　老周的另一个小时同学，小有聪明却难在机关里得志。同样离婚了，遂益发放浪形骸于社会底层，熟悉各类边缘地带及闲杂人等。是那种虽在功利角度看着无用，却可以随时喝酒聊天干坏事的朋友。
小方　老唐的鬼混对象之一，单身老女人，肆无忌惮地穿梭在社会上。
老马　老周最为臭味相投的朋友，省城北山市人。多年前将老周带入项目界，并手把手教会老周干种种坏事，后生意做淡了，消费亦开始滑坡，却仍能勉强维持在一种半糜烂状态。常年与老周交流切磋作案经历，互作清醒状点评对方。不留神在小兰这里栽了一跟头，孰料竟成荒唐生涯的绝唱。
娟儿　老马在北山的前任情人，一个傍男人还不耽误找下家的小“省漂”。
李芸　先漂在北山打工，后回到长沙售楼而一举成功。乍看不甚招眼，深交才知是那种能于不经意间摄人魂魄的才女，其擅长的才艺项目恰好能制住老周这种不会轻易就范的老男人。跟老周大玩儿了一把儿女情怀之后，又于巅峰状态戛然转向而去，成为令老周无以言表的远方幻影。
郑姐　老周的商业伙伴，北京的一位小有通天能力的老女人。工作之外，生活亦心乱如麻。
胖主任　北京郑姐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小豪爽，小滑头。
翟秘书　一位高层老同志的秘书，懂规矩，城府深，与老周的高超公关能力恰成绝配。
老韩　一个久漂京城的“项目虫”，执迷不悟，出头无期。
苏睿　京城小公司中年女老板，欲望亢劲，来者不拒；老周初时当成是艳遇，久后才知是被她给倒玩儿了一把。
陈霞　西山批发市场女商人，沈红的朋友。泼辣直接，放得开豁得出，有股子赤裸裸的猛劲。
小顾　老周在大众舞厅认识的舞伴，机关清洁工，给老周带来一段温馨的家常生活体验。但她在对此种成人游戏短暂沉迷后，终能清醒退出。
小胖　老周的又一个舞伴，个体商人。留下一段匆匆而过的艳遇，令人颇多开心回忆。
小吴　对老周始终有所保留的舞伴，寂寞的驻外白领，令老周想来不无情趣及惆怅。
小亓　老周在网上发布交友信息后引来的应征者，银行职员，自立能力强，但相貌平平，难入老周法眼。后与老唐混到了一起，倒也天生一对。
小徐　陈霞表妹，外地离婚后漂来西山，做点小生意。形象及性情都好，堪称令老周眼前再次一亮的女子，可惜最终还是阴差阳错。
朱局长　西岭市官员，希望借老周之手向钱越行贿。发明有大量官场邪性理论。
琳琳　“80后”女大夫，有短暂婚史。见识到老周这等成熟男性后，对其带来的红尘景色无比好奇兼向往。尽管她也明知不会跟老周有未来，却又希望能尽量延长相处的每一天。
第一章 重返单身（1）
1
老周没想到，婚能离得这么容易。
倒不是说整个过程不难，而是最终结果的突然实现，大大出乎他多年意料。前后不过大半天，就完成了由达成共识到办妥手续的全过程，这搁谁也得说痛快。在老周感觉中，则完全跟场梦游一样。
早晨，他躺在床上给老婆孙丽拨了个电话，问她上午有时间吗。孙丽说有。老周说，那咱们的事也再谈谈吧。孙丽稍一顿，说，好，你过来吧。
老周就穿好衣服，出门开车回了老家。在门口小摊上还买了点豆浆油条，拎着上楼，自己开门进去。听见卫生间有动静，估计是孙丽在里面。自己便找只碗，将豆浆倒出一半，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到冰箱里找了包榨菜，坐回沙发上，夹根油条蘸着豆浆吃起来。
不一会儿，孙丽出了卫生间。一个保养很好的女人，走在街上基本看不出已年过四十。但老周没怎么仔细看她，只是招呼一声：“吃饭了吗？还有豆浆。”
孙丽没回答，只是转到一旁的另张沙发上坐下，神色平静地看过来：“说吧。”
老周直起身，把半根油条丢进碗里，深呼吸一下，才说：“你看，孩子也上学去了，咱们的事，是不是也该有个了结了？”
他停下来等反应。但片刻后，孙丽却只是说：“把你想说的都说完。”
老周反倒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想了想，才继续慢吞吞道：“这些年，也提过好多次了，该考虑的基本就那几件事。我看，咱们就先草拟个协议吧。”
“你写吧。”孙丽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老周简直都想仔细看她一眼，这还是那个人儿吗？但他克制住了自己，这点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如同面对谈判对手表露出的宽容，绝不能立刻面露幼稚的喜色一样。何况，眼下即便没像多年来那样见面就咆哮，人家也只是让你先出牌而已，你又怎知人家不是有更狠的底牌在等着你？
老周轻吸口气，目视茶几：“两套房子，都归你，将来可以给孩子一套。孩子上学的费用，全由我负担。另外，再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孙丽不吱声。老周抬眼看她，见她有点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在等自己脸红，为自己的不够男人气而汗颜、而羞愧、而无地自容。
但老周的职业素养还是能起到作用，他脸上只是浮现出一种混杂着困惑、无辜、茫然、好奇等成分的神情，随即便伸手拿起筷子，夹起那半根油条继续吃起来。
孙丽依旧不吱声，极有耐心地等他将油条吃完，又将半碗豆浆也喝光。最终，还是得老周开口。
“我这几年的状况你也知道。”老周掏出烟来点上，同样摆出一副打持久战的架势，“那就三十万吧，但要分期付，一下是拿不出来。”他边说边轻点着头，做沉思状，“每年五万，六年付清。”
老婆低下了头。看来差不多了，老周想。
这其实只是老周刚想到的数字。严格说，今天起床之前，他都没料到会转眼就跨入谈钱的阶段。何况，就在几年前，这数字还是百万以上的分量呢。
“我们也都有点风度，”孙丽把头抬起来说，“该说该闹的，这些年都折腾无数遍了。孩子上学之外的其他需要，我想也不必另加说明，你周建龙不会连这点为人的资本都没有。”
老周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感慨，是那种面对知音的欣慰。可不嘛，有关孩子的项目，压根儿就不必往协议上写。我周建龙是什么样的人，还不到处都是碑吗？
第一章 重返单身（2）
“不过，还有件事你不会忘了吧？”孙丽说，“前几年炒股票，我套在里面不少，主要是听了你那个省中行的朋友提供的所谓信息。你看，是不是可以把账户全移交给你，然后你按成本还给我。”
老周马上为自己方才的庆幸感到可笑，尽管孙丽的此类战术说来尚属正常，杀伤指数大致可算是温柔一刀。这在商业谈判中，叫做良好气氛下的自然加码，或者用老百姓的话说，便是肉都买了，还差那点儿葱花吗？
当然这葱花的价钱也不便宜，不过确实无所谓了。老周爽快地接受了孙丽关于股票成本的估价，包括目前账户上虽不显示，却是在前面不断割肉调仓所带来的损失——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同样分摊在六年内付清。至于前面赚到的钱就不提了，那完全是对她投资智慧的正常回报。
俩人带齐有关证件，去了离婚登记处。排号的人还不少，尤其让老周开眼的是，有对年轻男女，竟是女的坐在男的腿上，看上去比结婚登记的还亲热，直到拿上小绿本之后，依旧搂着腰款款而去。老周夫妇不禁同时以眼角余光扫了对方一眼，似乎既意识到了自己的落伍，也为彼此间没有大吵大闹而颇有共勉之意。
很快，俩人也分别拿到了小绿本。如今办手续的简捷程度，比早年的传闻中似乎大有提高。也有些没拿到绿本的，都是对有关事项了解不全面，需要按规定进行某些补充。而这对老周来讲，已不成其为问题——这些年间早咨询过多少遍了。
老公老婆，转眼就成了前夫前妻。
老周又开车把孙丽送回家，一路上俩人一言不发。停车后老周偏过头去点了点，孙丽毫无反应，开门下车而去。
老周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几秒钟，然后才脚下轻踏，驱车而去。手足间的动作有点慢镜头味道，犹如电影上的告别场面。
2
来到办公室坐下，老周拿出手机，将方才未及细加处理的电话及短信逐个回复一遍。一看表，还不到中午，可见一大早的效率有多高。
他点上支烟，起身在室内走来走去。今天的事发生得突然了点儿，需要些时间来消化。
简单说，是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一事实。早晨回家的路上，还以为无非又是跟往常大同小异的一次不欢而散呢，所以才行动得那么不慌不忙。没想到多年期望的时刻，居然如此轻易就能到来，莫非这就是由量变积累到质变了？说不好。
往事历历，混沌如烟雨。
在熟人们印象中，老周早年的恋爱时光和婚后的厮打岁月，都充满了经典事例。恋爱时的经典是，纵有重重险阻，却无法阻挡相隔千里的俩人走到一起。厮打中的经典则是，孙丽常年将他恨入骨髓，却又死也不离。
厮打间，一晃十多年。这期间他的生意干得五花八门，总体是由辉煌步入了低谷，由老板变成了打工仔。尽管，他现在的老板在他面前客气着呢，私底下从来都是叫他“四哥”，而他也可以对老板直呼其名。但老板就是老板，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家可以对你礼贤下士，你却不能不拿自己当外人。至于表面上的和谐气氛，则无非双方都是明白人，都将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罢了。
此间的多场离婚战役，皆以他屡攻不克、无奈退却而告终。用朋友老马的话说就是，你老婆就拿你消遣解闷儿呢，反正又暂时没下家，再要是成了被你甩掉的怨妇，那多没面子！这话虽听着损了点儿，倒也不无道理。
第一章 重返单身（3）
其实更现实的原因在于，一是孙丽要价太高，再就是孩子还在上中小学，后者是更主要的制约因素。每次无论俩人吵得再凶，只要那黑小子吼上一嗓子，“你们都给我闭嘴！”登时就鸦雀无声。
在少爷这个真正的家长面前，无论你打算离婚的理由多充分，一想到可能会影响他的“学业”（多神圣！），便都不成为理由。尽管这臭小子学得并不咋的，起码比老周当年差的远。
终于，几天前少爷离开了家，去外地一所大学读了个自费专业。对学校无论满意度如何，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此时将离婚的旧话重提，也就顺理成章。
再加上老周多年来对外呈现的单边下跌形象，显然也为今天的顺利签约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想到这里，老周不禁有些黯然。看来自己真是没了利用价值，连当初厉鬼般的老婆，都不屑于继续纠缠了。
随之，他脑海中又闪过另一丝念头：该不会是，她真已找好下家了吧？要不然闲着也是闲着，怎会轻易放过自己这多年玩熟了的猎物？
不过即便那样，也都不重要了。老周摁灭烟头，在转椅上仰身长叹。只要自己已得到了想得到的，又何必在意别人获取多少呢！这也是他多年一贯的商业原则。
电话响，是老板打来的，说中午有个饭局，要他一起出席。
正好，他娘的好好喝几杯。老周欣然应允，随即长身而起。
3
四小时后，老周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
晃晃脑袋，似乎还算清楚，但怎么回来的却没记忆。以往的白天里，这种情况可不多见。作为一名职业酒徒，中午这点酒本不算什么，之所以突然躺倒，估计跟没把好节奏，喝得比较急有关。看来小人得志的尾巴还是憋不住往上翘。
他起来洗把脸，坐到办公桌前，又点上烟，将一口烟雾长长地吐出来。感觉自己仿佛是个端坐山顶的老仙，正眺望远方的红尘世界。
这个办公室归他专有，尽管他在本公司无职无权。
他常年跑各种项目，目标主要是国家以种种名义扶持地方企业的多类基金。原理上就是，中央出于某些阶段目标的考虑，譬如环保节能、无公害食品、循环经济、研发升级等等，拨出许多钱来，希望能用到各地真正需要的地方。这在企业眼中，自然无疑于悬在天上的一块块肥肉，没有不向往之理。但光向往没用，你若不能证明自己的需求最合理、最迫切，肥肉肯定不会自动掉到你嘴里。而这其实也正是中央各主管部门的难处，即如何能从各地伸来的无数只手里，辨认出哪只最值得给予。这就要看谁最能按照有形和无形的程序，以最恰当的方式来达到目标了，结果便催生了一个行当——跑项目。好汉老周，正是该行业里的资深者之一。多年来，他曾给多家企业跑来过大笔资金，在西山颇有名气。其江湖形象基本就是一棵活生生的摇钱树，仿佛谁抢到他，谁就能得到国家的便宜。
当然说来容易，这种天上掉元宝的好事儿，现在也是越来越难操作了。谁都不傻，神州到处都有手眼通天的能人。如今运作一个项目，卷入其中的要人已越来越多，整套流程也越来越成为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任何意外、偶然的因素都有可能突然改变整个事件的走向，种种暗箱猫儿腻的高技巧程度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老周在这原本轻车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