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魏

刘志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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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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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_1
Chapter_2
Chapter_3
Chapter_4
Chapter_5
Chapter_6
Chapter_1
被毛泽东批为“反党”的争议小说:刘志丹 作者:李建彤
第一章 少年行(1)
陕西省西北部有个保安县,人称“山保安”,一眼望去,满是云头似的高山大岭,古来有条大道,通往西夏,客商行旅,报马文书,穿梭般往来。沿路大小村镇,密如繁星,其中要数洛河川上游的金汤镇最出名,老辈人说是宋朝范仲淹挂帅西征时修建的。这城镇头枕半山,脚跨平川,看着有些古怪,却是个繁华的所在,光当铺就有二百多家。
镇上有个教书先生,名叫刘士杰。是清朝同治年间的廪生。这刘士杰为人正直,不畏强暴,遇见不平事,总爱讲个理,说个公道话。贫寒人家,都敬重他。偏是这个性子,引出一场祸事。有一回,刘家族中有个姑娘,被婆家谋害死了,男方是曹家河的大老财,花三百两银子买通了县官,县官来验尸,验了个“浑身无伤”,就要结案。刘士杰在场看见,上去夺了县官的红笔,质问说:“脑后有窟窿,耳朵里插筷子,怎说无伤?”旁观的老百姓跟着闹哄起来。县官素知边界民性强悍,怕激起变故,只得服软,推说眼花没看清,把仵作训了几句,吩咐重验。官司一了,县官记恨在心,找岔儿要抓刘士杰。刘士杰想,自古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如今逼到头上,索性跟你作个对头。好在家中无牵无挂,铺盖一卷,便跑到土匪头儿董福祥军中当了个红笔师爷,一心想杀富济贫,除暴安良。
不料那些年,西北回民闹起义,反抗官府的压迫。清政府派兵征剿,见人就过刀,整个洛河川,几乎杀断了人苗子。起义声势越来越壮。清政府火烧眉毛,封了董福祥一个官儿,叫他西征“讨回”。
刘士杰心灰意冷,识破这是条借刀杀人计,落不着好下场,军队往西他往东,逃到山西临县去揽工。人家发现他能写会算,就聘他教蒙馆。过了几年,听说家乡太平了,才往回跑。一看金汤镇,好不凄凉!房倒屋塌,野草丛生,当铺一家也没有了,沿街所有店铺台阶上都长起了几尺高的树棵子。刘士杰两手空空,无法谋生,找人借了一斗粮食,跑到本县南部白砂川,找几孔破窑,开了个小店。此时回乡的一天比一天多,歇脚、打尖的人自然越来越多,刘士杰的生意做得红火。不出三年两载,积攒了几个钱,讨了个婆姨,买了匹马。刘士杰驮上婆姨,拉上马,高高兴兴回到金汤镇。镇上虽说有了几家人,大片上好川地,还是找不着主儿,刘士杰就近拣了几亩地开种起来。哪知好景不长,地没耕完,马发瘟死了。刘士杰只得跟婆姨两个抬着木桩揭地。这一年,风雨不顺,谷子长得还没狗尾巴草高,差点白赔了种子。最后凑凑合合,喝两顿稀汤哄肚子。
老话说,“故土难舍”。人走千里,心念老家。年成不好,也往回跑。人一多,地面有了生气,县里也有了县官,居然还出了办学告示,刘士杰应征,在金汤镇当教书先生,兼管义仓,一年有八两纹银的束修。生活将将安定下来,不料婆姨死了,义仓失盗,又赔了钱,这一棒子打得刘士杰几年喘不过气,只好抱着一岁的独子,到学生家吃饭。白天给学生改卷,晚上给儿子缝补。儿子长到六岁,起个学名叫刘培基,跟着他学认字。
刘培基十四岁进学,成了秀才。秀才也不能当饭吃,只好学手艺,跟着纸扎匠当徒弟。出了师恰遇年成好转,上下川道人口多起来,镇上慢慢有了店铺,破坏的房子要重盖,倒坍的庙宇要重修,过红白喜事的人家,也舍得多花几个钱,做纸扎活、油漆门窗的匠人,都忙起来。刘培基赶上这个年月,就找了几个帮手,大包大揽,两年光景,赚了二十两银子。有了本钱,便又开了个草料店供来往客商的牲口草料,一心要“兴家立业”。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章 少年行(2)
刘培基十七岁那年娶的亲,妻子是金汤镇王家的女儿,比刘培基小两岁。王氏自幼丧父,跟着寡母熬日月,磨练成管家的好手,推磙碾磨,针线手工,样样精干,一过门,就当家。加上刘培基会做生意,刘家的日子从此好转,买了马,置了牛。隔不多久,家里添个娃娃,刘士杰做了爷爷。老公公抱上娃娃就摇头:“可惜是个女娃!”生第二个娃娃,头摇得更厉害:“唉,又是个女娃!”说得媳妇怪难为情,好像光生女孩,太对不起人,一心想生个儿子。天遂人愿,1903年古历8月14,终于生下个男孩。老公公乐得眉开眼笑,忙翻开书本起名字。因为是8月生的,学名叫“景桂”,字“子丹”。老爷爷捋着花白胡子一遍又一遍高声吟诵:“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只是这学名,家里从来没人叫过,老老小小只管叫奶名“来生”。
刘士杰哪料到,如今怀中的“来生”,后来竟成为穷苦百姓的亲人“刘志丹”。辛亥革命那年,皇帝倒台,保安县哥老会起义,杀了旧官,老百姓推选了县长。刘士杰虽生在荒僻山区,却最留心国事。眼见朝廷*,今日割地,明日赔款,丧权辱国,社会黑暗,心中觉得不平。如今改称共和,想必万象更新,有了奔头。谁知事隔不久,陕西督军又派兵“讨乱”,把民选县长砍了头,那些民军也有捉走的,也有杀掉的,都被叫做“乱民”。
刘士杰大失所望,决心躲开世事,回山里务农。当下便带着一家大小,回到金汤镇北三十里的楼子沟,那是刘家祖上居住的地方,“回乱”以后,他们还没有回来过。五十来岁的老人,回到山里,起早贪黑,重理家业。
清旧窑,打新窑,开荒种地,植树造林,窑背上,山脚下,种了些桃、梨、果、杏,圈起菜园、瓜园,垒起羊圈、牲口圈,盼望着后辈儿孙能在这山里安居乐业。
当地人常说:“好男子不吃八年闲饭”。刘志丹六岁上就由爷爷带着,边念书边干活。不到六七年光景,就把那些四书五经,全读得烂熟。论起干活,耕锄耪,铡草喂料,无一不会,因此一家大小没一个不夸奖的。
这年春天,天气出奇的暖和,桃杏不到季节就开了花,红的红,白的白,好似一片云锦。清早起来,刘志丹随爷爷去收拾果木,把疯花摘掉,清理枝条,再在根上培了土,才回来吃早饭。爷爷吩咐说:“明天三月三,吴起镇玉皇庙有会。我跟你郑干大说了,带你赶会去。回头你把农具清理清理,开个单子,该修的修,该添的添。如今天暖农动,地上活紧,不要到用的时候缺东少西!”志丹答应了。爷爷又说:“别忘了带干粮。叫你妈煮几个鸡蛋。”说罢,扛把铁锹,下地去了。
志丹紧忙一阵,把那些旧锅破锄,烂马鞍子归拢起来。第二天起个五更,用口袋盛了干粮,牵出毛驴,去前村约郑万银老汉上路。刚到前院,忽然墙角里转出表弟王兆平。志丹问声:“不好好睡觉,在这里做啥”兆平说:“等你哩,我也赶会去!”志丹问:“爷爷知道吗”兆平说:“爷爷怕我跑不动,不让我去。好哥哥!你偷偷带我走吧!”兆平比志丹小,今年才八岁,是志丹舅父的儿子,从小丧父母,跟着志丹母亲长大的,平日和志丹最亲,形影不离,跟亲兄弟一样。听说哥哥去赶庙会,生怕把他撇下,夜里睡觉,衣服也没敢脱。志丹被他缠住,只得返身回窑,跟妈妈说了一声。兆平拉着驴前边去了。兄弟俩来到郑万银家,星星还没落尽。郑家老两口正捧着碗喝米汤。这郑万银一家四口人,两老两少。大儿子在外边揽工。万银刚四十出头,却留了一撮胡子。他原是洛河川人,几辈子都是佃户。前些年遭旱灾,交不起租子,地主三天两头上门打骂,金佛坪张家民团又要拉兵,万银无法应付,只得狠心弃了那个破家,搬进这条拐沟,想图个清静。当时刘家只有六十岁的老爷爷在家,正缺人手,便常请他帮忙,万银自家也种点地。志丹七八岁时,就跟万银下地干活。娃娃家瞌睡多,跑累了就躺在地下睡,万银总要拿老羊皮袄给他盖上。志丹往地里送饭,也总是等万银吃饱了,自己再吃。有一年夏天,志丹放羊回来,忽然遇到暴雨,山洪暴发,把羊群冲散了。志丹慌急间躲进一个山水洞子,没想到山水过猛,眼看水洞要塌。
万银在崖畔上望见,纵身跳过沟,连爬带滚,扑到洞口救出志丹。如今老汉看着志丹长成年轻后生,知书识礼,人又殷勤,心里更是喜欢。今日见兄弟俩手拉手走来,便说:“摸黑走路,不拿个亮,一脚踹到沟里,怎么得了!”
志丹笑说:“这么熟的路,闭眼也摸得着。”万银老汉听说兆平慌得没顾上吃饭,忙去盛了一大碗米汤,端给兆平说:“快吃吧,路上饿趴下,可没人背你!”
不一会儿,相约赶会的人来齐了,十几个人,都是前后村的后生,头上全包着羊肚子手巾。把干粮袋拴在毛驴背上,只等上路。志丹问:“郑干大,咱们走山走川?”后沟巫神的儿子小七麻子抢着说:“走川要远一二十里路,走山吧!”拦羊娃宝魁不耐烦地说:“结伴走路,为的热闹。川道又宽又平,下可看水,上可看山,人烟也多,听那些赶脚的骑着毛驴,唱起信天游,多美气。山道七弯八拐,忽上忽下,像钻迷魂阵。对面来个人,不到脸碰脸,就不知道,有啥意思!”话未落音,都叫嚷着:“走川,走川!”
一伙人拥拥挤挤,走出梢沟,上了大路。年轻后生们一字排开,个个摽着劲儿,放步飞走,打闹说笑,实在热闹,把个万银老汉赶得出了一头大汗。沿路见那些富人,穿绸着缎,骑骡子压马,抖着威风,好不惹人讨厌。
一般百姓,破衣烂衫,背包挑担,赶猪牵羊,真是惶。一群脚户骑在毛驴上,拉开嗓门唱起来:
三月里来三月正,
三月里寒食带清明,
掌柜的吃的是鸡蛋油烙饼,
几乎儿气坏个揽长工。
歌声扬开,震得山鸣谷应,惊得野鸡咯咯乱飞。将近吴起镇,人越发多了,一群群牛羊牲口堵着路口,哞哞咩咩地叫,大伙由果林里斜穿过去,刚到镇口,忽见两旁挤着一堆乞丐,有老有少,都是残废,缺鼻瞎眼,四肢不全,跪的坐的,躺的卧的,个个赤身露体,捶胸打脸,磕着响头,哀号呻唤,求人施舍。一个瞎老头子举着木板,不住地照脸上胸上拍打,哭告说:“善心爷爷们,可怜可怜吧!”木板一起一落,身上起一条条红印子。兆平捂住脸,催着快走。万银老汉抓出两个饼子,丢到地摊上。
到了镇上,找家熟识的客店歇过脚,存了东西,要买的,要卖的,找活的,各自分头办事。大戏还没开场,小七麻子要去看耍猴子,独自走了。这伙娃娃中,数志丹念书最多,虽然才十四五岁,心眼却最灵醒,对郑万银说:“郑干大!咱们先办正事,回头再看热闹吧?”万银老汉说:“对!”领着几个娃娃,先置办农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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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闹庙会(1)
这吴起镇,是古代靠边墙的镇子,属靖边县管,坐落在三条大川的交叉口上,洛河也在三岔口拐个大弯。有人说,一月照两省,鸡叫听三县。
就是因为三岔口有三道川,三道水,一道通甘肃的庆阳县,一道通陕西的定边县,一道通陕西的靖边县。古来人犯法作案,走上几步,就到了“外省”,便逍遥法外。镇上不过十几户人家,五六座店铺,可是那些收税机关,什么盐务局,禁烟局,厘金局,倒一个挨着一个。因为镇子是三岔口,也就有两三道税卡,前街走到后街,就算到了“外地”,得多上一两道税,有漏报的,轻的罚钱,重的货物充公。还有那些地痞恶棍,往往生着法儿敲诈讹人,老百姓好不烦恼!
万银老汉一伙儿,在市上挑来拣去,买齐农具,无非是铁锨、锄镐一类东西。志丹把带来的破钢碎铁,换了两把新镰。背后一个税务员,筛着破锣嗓子叫着:“上税!上税!”万银老汉就掏出些麻钱,把他打发走了。
志丹呆了半晌说:“年年赶会,年年生气。这也上税”万银老汉苦笑道:“连那打木板老汉哭来的钱,还有人家一份,何况这是交易!”志丹想起瞎老汉红肿的胸脯,咬着牙说:“这些人的心,都被狗挖吃了!”万银老汉说:“小声点儿!”宝魁有个倔脾气,头一扬说:“他听见能咋?”也恨恨地骂了几句。
忽然,人堆里一声吼叫:“别叫他跑了!”宝魁拉着万银老汉说:“七阎王来了!”万银老汉一回头,果然看见是靖边县民团团总张贵,外号叫“七阎王”的,提根马鞭,大步赶来。前边有个狗腿,外号叫“驴脑”的,仰着长脑袋,直往前拱。万银欠着张家的债,大儿子已被拉去顶工,他一见张家的人,心里就发慌。一转眼,兆平又走丢了。志丹说:“郑干大,你们先去店里,我找他去!”宝魁说:“我也去!”这宝魁比志丹小一岁,却生得膀粗腰圆,大手大脚。由他前头开路,专往人稠处钻。路旁堆着盐包,七八条毛驴散放着,啃草芽子,一伙驮盐的脚户,捧头圪蹴下,好多人围着看热闹。小兆平也挤在里边,志丹忙跑来拉住。只见有个税官模样的家伙,一手叉腰,喷着唾沫星子说:“你们好大胆,敢贩运私盐,认打是认罚”有个脚户分辩说:“好钱局长哩!我们给主家驮盐,工钱还不够一路盘费,哪经得起罚?从盐池到这里,过十来道关口,哪道关口也没漏过。不信你验验税票。后街刚上过税,你就截住了,哪能怨我们!”
这盐务局长,外号叫“一根筋”,一个麻钱也捏得出水来,立时泼口大骂:“狗杂种,还敢犟嘴!分明是走私,给我打!”团丁舞着皮鞭,一拥而上。脚户们急忙躲闪,拥挤推拉,正不可开交,“七阎王”张贵,摇头晃脑,弓着背,分开人群,走近跟前问道:“犯人在哪里”“一根筋”手一指说:“这些私盐贩子,人赃俱在,请张团总处置!”张贵的黑猴脸一绷说:“公事公办,别多嚼舌头,先拉去押起来!”脚户说:“大人,我们是脚户,不是贩私盐的。你看,这是税票。”张贵接过税票,扫了一眼,连撕带扯,喝道:“真是贼胆包天,这是谁造的假票?说!”这一诈唬,把脚户都吓懵了,张贵又吆喝:“来人,把犯人押下去!”“驴脑”忙上前摇着长脑袋,陪笑说:“大人别生气,常言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伙老百姓,也是为生计所迫,才犯了法。大人开开恩,放了他们吧!”转身又向“一根筋”作揖:“请钱局长也开恩吧!”那张贵的黑猴脸皱了几皱,才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念你们是初犯,从宽处理。这盐包、牲口,一律充公。一半归盐务局,一半归团防局。下回再犯,决不轻饶!”“驴脑”忙说:“这是大人的恩典,还不快送过去!”脚户们听见如此决断,都哭着叫屈。张贵一抬手,团丁们如狼似虎,扛盐包,拉毛驴,任脚户哭天叫地,寻死觅活,谁来管他。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二章 闹庙会(2)
志丹在旁,看在眼里,恨得咬牙切齿地说:“这伙贼,明明是串通一气,白天抢人,真该喂狼!”宝魁扒在志丹的耳边,悄悄说:“咱们今晚去团防局放把火,烧他狗日的!”志丹紧皱眉头,脸起乌云,长长出口粗气。正议论着,忽听一声锣响,耍猴的亮开场子。兆平又朝人群里挤。志丹一把揪住说:“你光顾瞎跑,没听说会上有拐卖娃娃的”兆平大眼睛忽闪两下说:“真的?我怎么没碰见?”宝魁说:“叫你碰见,还得了?”丹也笑起来,摸摸表弟的头说:“你这娃,少个心眼!”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口哨,兆平跳着说:“哥哥,阎小盛来了!”志丹在人群里找了好大一阵,才看见那小讨吃的,穿件没面的老羊皮袄,背个破砂锅,老远向他们招手,笑嘻嘻地往这边挤,志丹问:“为啥来这么晚?”
小盛说:“我跑到楼子沟,找你们就伴儿,哪知你们先走了,撵了一路也没撵上。你们说,咱们上哪里玩去?”
正巧,万银老汉放心不下,也找了来。万银对大家说:“天快晌午了,会场那边有卖粉汤的,咱们一人买一碗,泡干粮吃,吃饱好看戏。”这话正对娃娃们的心意,一伙都往玉皇庙来。只见庙上香烟缭绕,烧香焚表,敬酒献羊,忙坏了庙里的管家。庙前面就是戏楼,却是冷冷清清,锣无一声,鼓无一点。一个穷书生,正中端坐,像是泥巴塑的,偶尔念两句道白,也是有气无力,这是“垫戏”,又叫“坐场”,撑撑场面罢了。独有戏台西首最惹眼,一溜十多座赌棚,呼幺喝六,明宝暗宝,押单双,掷骰子,耍闷糊,掀花花,一处赛一处热火。这玉皇庙原有围墙,如今墙倒土塌,人们图近便,随意从缺口出进,正门全无人走。大庙正殿檐下,摆满了香烛纸马摊子,吃食担子,几个人拣个空处圪蹴下,要过粉汤,也给了小盛一份,小盛并不推辞。又见不远处,小七麻子坐着条凳啃卤猪蹄,满嘴流油。小七麻子朝众人挤眉弄眼地说:“哈,你们来晚了,没看上热闹!一场赌,输得姜老大倾家荡产。”万银老汉吃一惊说:“我才看见姜老大卖了条牛,怎么赌上了”小七麻子凑到跟前,越发卖弄地说:“还不是张福大人拉扯去的!福大人一开宝,就跌了槽子,光出槽子宝。姜老大得了便宜脱不得身。福大人又连亮几宝,翻过手来,姜老大就一败涂地,输了现钱,输牛羊,押了窑洞又押地,我看出门道,他押单我就押双,我倒赢了他二百钱!”万银老汉打断话头问:“姜老大呢”小七麻子说:“气得吐血昏过去,怕醒不来了!啧啧,张福大人手段真高!”说着又啃卤猪蹄儿。志丹火了:“看把你能的,你还吃得下去!”小七麻子撅着嘴说:“这钱是我赢的,又不是抢的,还吃不得猪蹄儿!”志丹骂道:“你跟乌头蛇是一路货,他们喝人血吃人肉,你啃骨头渣子!”
当地人说的“乌头蛇”是一种毒蛇。因为张福满脸黑圈,心又狠毒,老百姓就给他起了这个绰号。万银老汉见志丹骂张福,怕惹出祸,忙劝解说:“来娃,少说两句!”又责备小七麻子说:“十六七的娃娃家,就学赌博,把路走歪了!”随又叹口气说:“这姜老大也是下力人,往年跟我贴邻,老诚得很。想必是张福看中他那几亩好地,设下的圈套。姜家银娃跟我的二小子一般大,怕也要变成阎小盛了!”一刀戳心,小盛眼圈红了。小盛是个苦命人,比志丹大一两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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