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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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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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_1
Chapter_2
Chapter_3
Chapter_1
<乌纱帽>
就为一顶乌纱帽
《乌纱帽》是肖祥准先生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此前他已出版《政法干部》,颇受读者青睐,销售业绩不错。于是一鼓作气,又写出《乌纱帽》,令人期待。
以“乌纱帽”为书名,直露是直露了点,可转而思之,直露也没有什么不好,小说就是围绕乌纱帽展开叙述的,用别的名字,还不一定这么贴切。乌纱帽三字本就是中国人的千年情结,从古至今,谋顶乌纱帽戴在头上,是咱们的永恒追求。事实也是,乌纱帽再多,也多不过等着乌纱帽的脑袋,乌纱帽永远是稀缺资源,供不应求,弥足珍贵。
我这么说,并不是贬损乌纱帽以及渴求乌纱帽的脑袋。人不可能拔着自己头发离开地球,都得活在现实里。现实很残酷,谁也绕不开票子车子房子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哪一样都来不得虚的。
这世上谁活得最舒服最惬意?说是纱帽族,恐怕没人反对。总不好说是农民工之类的草帽族吧?这还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做人的尊严和体面,乌纱帽和草帽所产生的效应,更是不可相提并论。举个简单例子,你坐在办公室里,来了农民工或小摊贩,你能冷冷瞥人家一眼,就算客气了;若来了实权领导,你肯定会不由自主,嚯地一下立起身来,满脸堆笑,躬腰相迎,把领导请入上座。这就是草帽和乌纱帽的区别。中国人都一样,待富贵人,不难有礼,而难有体;待贫贱人,不难有恩,而难有礼。礼不下庶人,礼可都是给乌纱帽准备的啊。
就为一顶乌纱帽,《乌纱帽》里的时青云才打死不愿做草帽族,硬要往纱帽族里挤。他出身寒微,去部队打一转,又回到乡下,做了一名村干部。恰好有招干指标下来,他考取乡里计生专干,吃上皇粮。时青云当然不会满足于这个计生专干的小角色,于是投机钻营,左腾右挪,一步一步往上攀爬,终于进入市司法局,成为副局长候选人。不想这成为时青云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的坎,他再怎么耍聪明,搞手段,用尽力气,上蹿下跳,还是没能将副局长帽子扣到自己头上。为此他痛心疾首,悲观绝望,死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也许有人会说,不就一顶乌纱帽,犯得着么?这其实不是犯得着犯不着的问题。我一辈子混迹机关,知道有无乌纱帽的区别,知道大乌纱帽和小乌纱帽的不同。官场中人谋取乌纱帽,可是正当追求,无可厚非,否则你就没有出息,毫无作为。想出息,想有所作为,又有什么错呢?所以我非常理解和同情时青云,丝毫没有轻看他的意思,就像丝毫没有轻看自己一样。说白了,时青云就是千千万万官场中人的影子。只要你留在官场,这个影子就会时时刻刻跟随着你,你想甩都没法甩掉。
好在时青云最后幡然悔悟,放下过去,华丽转身,走入人生新境界。欲海无涯,回头是岸,这也许是作者心存不忍,不愿让读者太过悲观吧?纵观官场现实,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时青云这样,能及时回头的。
肖仁福
2010年3月5日于长沙
富贵命
橘城市公告,在全市招考20名县、科级公务员,其中水府庙区招一名政府办秘书,并说明从事秘书工作3年以上者优先。虎形山乡党委秘书时青云闻讯后,心绪激荡,跃跃欲试。
这个乡位于橘城市西北角,与北山县毗邻,虽不是穷乡僻壤,却也远离城区。时青云在这里工作四五年了,有点厌倦,想换个地方以实现自己的抱负。
时青云小时候,他母亲常对人说:“云伢仔长大后一定会有出息。我给他算过‘八字’,算命先生说他是富贵之命,将来会当七品县官。”开始时青云还不懂。17岁那年应征入伍,当上武警,政治学习多了,联想到家庭的不幸,认为母亲说的那些话是唯心的,不可信。他是独根苗,读高二时,父亲病故,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辍学。如果命中带“贵”,父亲还会早亡?
他从部队复员后,担任村秘书。很快就搞上了对象,母亲给他们合“八字”,说是“妻旺夫”。果然不错,妻子容貌美,勤俭持家,又体贴自己。虽只初中文化,但在这山村,算是知书达理的女孩了。结婚当年,区里从村干部中招考公务员,考前他去抽了签,是“鲤鱼跳龙门”。结果真准!考了个第一名,成为乡计划生育专干。就冲着这一点,他高兴地把妻子的名字“唐小丫”改为“唐雅卿”。
看到这个幸福的家庭,回想起一帆风顺地跳出“农门”的经历,时青云原先学的那些哲学理论便模糊起来。算命、合八字、抽签,应该属于唯心论的范畴,为什么又那么准?难道都是巧合?不可能!或许它就是唯物的,有推算依据、有心理因素,只是人们还没有研究出来而已。世界万物都是可知的,但还有许多未知的东西有待人们去探索。有人说,算命之所以准,是因为算命的人会看形象,包括你的位置、你的心态、你的智慧、你受过的教育、你的期望、你的发展空间等等;盲人呢,也会从你的言语揣测你的心理。果真如此,那应该是唯物的了。从此他也相信自己命中带“贵”了。母亲那句话就讲得更多了,而且还要加上一句:“那个算命先生讲得真准!”
时青云为甩脱“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而高兴,为跳出“农门”而自豪,工作劲头十足。干了一段时间后,便觉得尽是些婆婆妈妈的事,枯燥无味,还常遭人白眼和辱骂。因他在部队是新闻骨干,有写作特长,暗地里一直想改行搞文秘,却苦于没有门路。
这年年底,计生工作队欲对大坪村计生对象小刘采取强制节育措施,时青云却提出异议。
小刘的哥哥是橘城市电信公司一个领导,她丈夫老孙在那里打工,家里算得上当地的一个殷实户。她年仅三十却已经有三个女孩了,后两个都是躲躲闪闪生下来的,分别被罚款五千、一万元。夫妻俩想要个男孩,现在又怀上了,肚子都凸起来了。为了不影响对三个小孩的照顾,夫妻俩不再打算躲到亲戚家去生,而是想用两三万元钱把计生办搞定。大坪村就在乡政府眼鼻子底下,村民们与乡干部都很熟悉。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老孙特地从市里回来,登门拜访了乡党委主管计生工作的副书记张志高,并送去一万元银行储蓄卡,说:“小孩出生后再赞助计生办一笔钱,如果是女孩赞助一万元,若是男孩赞助两万。”张志高耐心地给他讲解了计生政策,批评了他的错误做法,说:“计划生育政策是不能用钱来买的,动员你老婆这两天去流产、做绝育手术。储蓄卡你拿走,取些钱给你老婆买营养品。”老孙一边应着“好,好,好。”一边将储蓄卡丢到茶几上拔腿就走。张志高立即站起来追上去,严肃地说:“你不把卡拿走,明天我就交给乡财税所。”老刘觉得如今当官的个个像猫一样,谁不沾腥?只是害怕纪检、检察机关罢了,便来了个脑筋急转弯,认为张志高不敢明收是有道理的,马上退回房间,嘻嘻一笑,接过卡,小声说:“张书记也太谨慎了,我给你拿去买股票,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给你。”张志高推他出门,说:“走,走吧,随你怎么用!”
张志高的本意是,你自己的钱随便你怎么用。老孙却理解错了,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对老婆说:“不用躲了,我们的宝宝可以平安地在家里出生了。”他把经过向老婆说了,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说给张志高买股票,他就接话说,‘随你怎么用’,这些当官的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计生办向张志高请示怎样拔掉大坪村这个“钉子户”时,他的态度非常坚决:“这个钉子户不除,全乡的计划生育工作无法展开。这次突击行动就以它开路!”
这天计生办开会研究拔“钉子户”的办法,大多数同志主张组织工作队强行将小刘带到医院去,时青云却自告奋勇地说:“最好不用强制措施。我带两名工作队员再去做做说服教育工作。”时青云登门后,老孙梗着脖子说:“你们张书记不是答应了吗?我罚点钱得了。”时青云知道他误会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从计生政策讲到优生优育的好处,用大量的实例说明小孩不在乎男女,关键在于培养,花了两个多小时硬是说动了老孙夫妻俩。
事后,时青云写了一篇《虎形山乡注重思想教育,解决计生工作难点》的报道,登上了《橘城日报》的头版头条。市、区两级计生委立即总结经验在全区、全市推广。
时青云初露锋芒。张志高也因此登上市计生工作光荣榜。他参加经验交流会回来,非常高兴地拍着时青云的肩膀说:“小时,不错!我们乡的计生工作被你那篇文章一炮打响。”
“张书记,不瞒你说,我原来在武警部队当文书,是支队的新闻报道骨干。”时青云趁机表白说:“在部队期间写的新闻报道、编写的快板等文娱节目脚本至少也有十万字。那篇计生工作的报道不过是块豆腐干而已,只花了两个多小时。”说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报刊发表文章的剪贴本递给张志高。
张志高仔细翻了翻,点头称赞:“写得还真不少,《解放军报》、《人民日报》都发表过文章。哎,你文化高,有写作特长,为什么不留在部队当个文职军官?”
“那年我报考军校,部队首长以工作需要为由不同意。还说像你这样有特长的战士不上军校也照样提拔,何必耗费时间?服役期满时,大队教导员找我谈话,说本想提你当排长,但上级有规定,没有进军校的不能提。等待机会吧,我们再争取一下。就这样硬是留我超期服役一年。后来我才知道,那年报考军校大队就只一个名额,考上军校的那人是支队一个首长的亲戚。”时青云见张志高听得认真,还流露出打抱不平的神情,便继续说,“张书记你看气人不气人?就连报考个军校也要有后台。没有后台就要用钱去打通关节,据说至少五万元才能成事,更不用说提拔了。”
“唉,腐败之风真是无处不在!”张志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此,他颇为赏识和倚重时青云。不久后,张志高当了乡党委书记,正好乡党委秘书缺职,他便力举时青云接任。
时青云担任乡秘书后,见上面的官员就多了。这些人下来,老百姓敬畏,乡党委书记、乡长仰视。一个个昂首阔步,目不斜视,大有登高一呼万山响应的气势。
他知道那是身份意识的外在表现。社会上虽然曾经一度倡导淡化身份意识,甚至抵制它,然而,它不仅没有被淡化,反而愈演愈烈。其实并不奇怪。身份意识是随着人类社会的产生而产生,发展而发展,并由此而衍生出等级制度。魏晋时就有九品三等官吏等级制,元朝时全民被分成官、吏、僧、道、匠、工、猎、民、儒、丐十等。这种等级制又进一步强化、固化了身份意识。身份有职业、学历、资历、官衔、财富等各种划分,归根到底,其高低贵贱是由掌握权力的大小或占有社会财富的多少来决定的。身份决定了人的全部荣辱兴衰、人格尊严和社会地位的高低。时青云觉得,要想提高自己的身份,增加财富占有量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底子太薄啊!现在就只有升官这条路可走。他羡慕那些大官员,渴望有朝一日自己能体会到那种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滋味。为此,他写下一篇札记,激励自己:
俗话说:“鸟过留声,人过留名。”“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是低眉顺眼做人,用羡慕的眼光仰视别人的荣耀,就好比十二月的桑叶无人采,虽生犹死,又有什么意义?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虽然最后也免不了“入土为安”,但留下了盛名,虽死犹生。身在官场,唯有升官掌权才能“轰轰烈烈”得起来。我必须为此而奋斗。谨记!
获取“通行证”
时青云看到橘城市招考公告的当晚,兴致勃勃地找到张志高,请求离岗复习一个月。张志高说:“乡里很需要你。党委正在考虑提拔你当副乡长,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考。再说,你已经到市里考过两次都没考上。你以为是凭真本事竞争?告诉你,考试只是个名,走走过场给大家看,有些岗位实际上早就内定好了。你没有后台,如果又考不上,反而降低你的威信,可能还会影响到提拔,何必耗费精力,浪费时间。”
时青云被当头浇了一瓢井水,凉透了心。灰溜溜地回到家里,待心情平静下来,对张志高的话作了一番认真的分析,觉得这些话不完全是从乡里的工作考虑,也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不过,就算张书记的话落实了,自己当上这个副乡长又怎样?可能一辈子困在乡里,永无出头之日。现在正值意气风发之年,再不跳出乡政府,一拖几年,过了这个阶段,抱负将成泡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他想到一句名言:“幸运总是惠顾执著、有耐心的人”,只要自己“执著、有耐心”,幸运总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天下的事就是这样,“求而不得者有之,未有不求而得者也”。即使再次落榜,最坏的结果不过有人背地里议论我没有本事而已。有没有本事又不是讲出来的,任凭他人评说,大不了继续当乡秘书。
此刻,时青云那跳出乡政府的欲望,犹如初春刚出泥土的嫩草渴望吮吸明媚的阳光、滋润的甘露。他苦苦地思索着获取报考“通行证”的办法。
夜深了,时青云见妻子已入睡,轻轻地起床,打开台灯,从抽屉里取出那个札记本,看到自己以前写的一段按语:“人是有个性的,领导也是人。有的性格急躁,有的性格温和;有的喜欢吃辣,有的喜欢吃甜;有的好财,有的好色;有的善于听取群众意见,有的惯于独断专横……必须留意观察,投其所好。”按语后面记载着乡、区一些领导的姓名、住址、电话、爱好、家庭情况等。
时青云读着这段话,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这些天,他反复筛选出几名主要领导,开始有针对性地做工作了。
赵乡长嗜好烟酒。时青云买了两条蓝嘴芙蓉王香烟、两瓶五星开口笑酒,准备瞅个机会登门拜访。乡政府就只巴掌大,宿舍与办公室连在一起,谁家有点动静,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去送?去早了,让别人看见,自己没面子,乡长还会恼羞成怒,反而把事情办砸。去晚了,大家睡了,乡长一家也睡了,深更半夜去敲门更不好。
有天晚上天气很冷,只有会议室有空调,乡干部基本上都集中在那里,有的打牌、搓麻将,有的站在旁边观阵。时青云看到乡长家亮着灯,估计有人在家,觉得这是上门送礼的最好时机。
时青云提着礼品轻轻地敲开门。
赵乡长不知在哪里胡吃海喝,还没回,只有他老婆在家。他老婆姓刘,是个农村妇女,没有文化,待人随和,处事大大咧咧,说话直来直去。平时别人送礼来,丈夫不在家都是她代收,习以为常,从来没有“受贿”的概念,只认为这是送礼人对丈夫的尊重。见时青云提着烟酒,便说:“时秘书,今天又不是过年过节,你这么客气送礼干吗?”
时青云笑笑,说:“这叫什么送礼,一点点小心意。”略坐一会,他估计赵乡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一脸诚恳地说,“刘姐,近来区里招考秘书,我想去报考,你在赵乡长面前帮我说句好话,要他同意我去。”
“嘿,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好事,他有什么不同意的?包在我身上。”乡长老婆把胸脯一拍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时青云知道,只要刘姐答应的事一定能办到。赵乡长怕老婆,是远近出了名的。
星期天,时青云邀请乡主管党群的郎副书记去橘城市玩。郎副书记对吃比较随便,又不喝酒,两人在一家土菜店用了中餐,随即去市里最有名气的“颐养院”洗浴。
时青云给他点了一名性感丰满的小姐,背地里付给她200元小费,要她给“老板”“全方位”服务。然后,自己才去足浴。
郎副书记带着几份倦意出来了,见时青云坐在休息厅等候,说:“走,找个地方喝杯茶,休息一下。”
两人到隔壁的一家茶馆,要了一个KTV包厢,时青云点了一壶菊花枸杞茶和苹果、橘子等水果,笑着说:“郎书记,你能歌善舞,是不是请个小姐来陪陪?”
郎副书记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算了吧!快四点了,咱们还得赶回乡里去。”
时青云想提出报考的事,又觉得欠妥,今天提这事,显得太“功利”了。
其实,郎副书记早就看出时青云请吃请玩的用意。张志高征求过他的意见,他当时表态:乡里会写文章的人实在难找,从工作考虑,还是不放为好。此时,见时青云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说道:“听张书记说,你要去报考区政府办秘书?”
“是啊,”时青云点点头说,“请郎书记帮帮忙。”
“张书记从乡里的工作考虑想留你,待物色好秘书后,提你当副乡长。他也是好意。我的观点是,既要为本单位着想,又不能耽误年轻人的前程。”郎副书记喝了一口茶,装模作样思索了会儿:“这样吧,我再与他商量一下。”
“谢谢!在虎形山乡您是最关心下级、最爱护干部的领导,麻烦您费心。”时青云趁机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子。
下一步的关键是怎样获得张志高的同意。
时青云回想起几年来与张志高的接触,总觉得他为人正派,讲廉洁、讲政绩,好像很讨厌人家给他送礼、请吃请喝。他对自己很关心、很信任的,平时也很随和,给他送几斤花生、玉米什么的,都高兴地收下了,但真正给他送礼,他却会给你个脸色看。时青云担任秘书的第一年春节,为感谢知遇之恩,提着礼品去拜年,当时张志高只是脸色不悦,也没说什么,一出正月十五,就将礼品提到他办公室,关起门来把他臭骂一顿。从此,时青云再不敢给他送礼。现在怎样去求他?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软缠硬磨、求爹爹告奶奶地说好话,还承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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