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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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_1
Chapter_2
Chapter_3
Chapter_1
网路小说家的贴文责任
【2006.05.28-中国时报-三少四壮集】
上个月刚从大陆宣传新书回台,收获乱七八糟。
在大陆对所谓的作家有着严格的血统论,初始的写作方式决定了你的文学姓氏,你若是写了几首诗闯出名号,那么你以后转跑道写小说,你便是“居然会写小说的诗人”;如果你是在网路上写小说“出道”的,那么即便你以后拿遍严肃文学的奖项,你还是会被冠上“网路小说家”的称号。
被冠上网路小说家的称号也没什么,尤其前几年网路小说在实体书市场蔚为风行的时候,许多以畅销为己任的新兴作家真恨不得自己的书皮上可以贴上这样的标签。但现在网路小说的钱景没以前欣欣向荣了,又常给人“不过就是将租书店言情小说那套,拼贴转制成了校园爱情小说罢了”的廉价感,文学氛围低兼又内容贫乏,于是网路小说家便成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帽子,有些以前抢着在书皮上挂网路小说家名号的人,现在纷纷表示自己早已脱离在网路上写作的“廉价生产方式”,迈入了所谓专业作家的神秘领域。
以见你的大头鬼血统论,我是个血统低贱的网路小说家,叛逆的是我尚以此称号为喜,可说是贱到骨头了。因为在网路上发表小说,岂止廉价,根本就是分文不取。然而价钱决定价值的观念深植在父执辈脑中,长辈一听到某某人在网路上发表小说让人看免钱的,就会替我感到万分别扭。
我听过的对话,例例皆辛酸。
我大学刚毕业。
“田田啊,毕业以后你都在做什么啊?”慈祥的长辈甲。
“都、在、写、小、说、啊。”我蹲在椅子上,用大便的姿势敲键盘。
“啊?写小说?啊你是都在哪里写啊?甘呒出书?”
“还没出书啦,我都在网路上写啊。”
“蛤?网路?啊不就给人看光光啦?”
“对啦对啦。”耳朵红。
我研究所毕业。
“啊田田你现在还在写网路小说呴?”和蔼的长辈乙。
“对啊,每天都马在写小说等当兵。”我对着萤幕目不转睛。
“安捏甘好?啊怎么没有认真找工作啊?”
“啊我就是靠写小说讨饭吃啊!”耳根子烧烫。
“安捏一直写一直写,啊是有没有出书啊?”
“有啦有啦。”
“啊人家都可以在网路上面看免钱的,出书怎么还会有人买啊?”长辈乙装得一副语重心长。
“这我有什么办法……可能是出版社太有钱了,乱做公益吧。”
“对了,都出书了,怎么没有送一本给我?太见外了喔!”
“……”
话说一无所长的我自从开始专职写作后,便接了一些报章杂志上的邀稿,于是我沾沾自喜将预备发表在网路上的长短篇小说,拿去对付这些连载与专栏邀约,打算等平面媒体把稿费丢在我的脸上后,再把那些作品贴在网路上。
以往是先发表故事在网路上再出书,这下可好,顺序一颠倒,许多网友便气得跳出来指责我“忘了创作的初衷”,只晓得巴着媒体领稿费,却忘了他们迫切需要看我的免费小说喂养他们饥渴的灵魂!
他马的,有人会用相同标准去要求张大春、金庸、骆以军、黄春明,将小说无偿放在网路上供人分享么?不会嘛,甚至完全不会有这样的念头!一样从事创作,无关廉价不廉价(古人写小说哪有版税可拿?罗贯中也没法源去跟天桥说书先生讨版权使用费,但三国演义可是酷翻啦),网路小说家显然大方多了。
然而,我竟然冷汗直冒,以“自知理亏”的姿态在网路上摇尾辩驳,还赶紧补贴了几篇小说谢罪。哎,网路小说家就是这么贱。
网路小说是什么鬼
【2006.06.04-中国时报-三少四壮集】
我很讨厌听到别人说一些……什么文学类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写得好、写得开心就好之类的话。那很好啊,既然名称跟形式都不重要,那你把要出书的作品丢过来,我帮你随便取个书名,封面也由我来涂鸦,课以吗!课以吗!
解剖网路小说的“定义”没什么了不起,主要是帮助讨论,与轰炸一些狗屁倒灶的谬论。所谓的定义,基本就是要区分谁是、跟谁不是;而好的定义,具有显而易见的鉴别标准,并能藉排他的过程凸显出主体的特别之处。
首先来论不是网路小说的部份:
(1)不是“在网路空间发表的小说”就是网路小说。作品在完成后、甚至出版后才于网路上张贴发表,当然不能算是网路小说,因为其写作过程并未与网路发生关系。所以把红楼梦贴到网路上,当然不能算是网路小说!
(2)不是“故事内容需与网路生活相关”的线上书写才能称之为网路小说。网路小说在类型学上与大部分轻文学实体书的分类是相当一致的,有历史、言情、武侠、奇幻、恐怖、推理、架空、心情记事、狗屎涂墙等,只是网路小说向“校园爱情”看齐的比例远高出实体书小说。以类型学来定义可说是完全的错误。
(3)网路小说并非指“多媒体文学”,尽管两者之间可能相互重叠。多媒体文学可以藉由声光影像去丰富使用者的感官,但多媒体文学可能是录制在光碟上或固定的程式运作上,并非靠网路去支撑它的特性。所谓用多重支线的安排去制造所谓的“互动”,然这些互动是使用者与机器逻辑之间的一种经过程式设计、有限度的互动,而非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尤其是“人与陌生人”。
网路小说的定义,当然得表现出网路的时间、空间的相对特性:
(1)从网路的空间特性来看,作者不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写作,也是在虚拟的人际网络关系中写作。
(2)从网路的时间特性来看,故事的发表鲜少是一次贴完的,而是以小章节断裂、慢慢延续的;因此故事所得到的读者回应是即时的、同样断裂的,而读者的回应往往非常大量而迅速,程度上也影响了其他读者的阅读观感与经验(集体阅读)。
第二个定义尤为有趣。在平面市场上我们所接触到的都是已完结的成书,至多是分册但未结束的故事(如哈利波特),然而以“第几本”而非“第几回”作为阅读时间的断裂,效果不大,而报纸或杂志上的长文连载,也多半是全稿已经完成,更称不上是真正的连载。网路小说发表的过程充满了断裂,所以阅读的经验也是断裂的,在时间的断裂缝细中不只充满了读者对故事剧情的意见与讨论,也充满了作者自我宣传手法的影子,以及故事之外哈拉的生活话题。这种断裂式的写作与阅读跟日本漫画于JUMP周刊连载的文化颇有相似之处。
既然在小说创作的体裁与语言叙述上跟实体书小说没有真正差异(品质良莠不齐不能计入特色,因为实体书市场照样鸟书满仓库),所以网路小说的真正特性并非表现在“网路小说的最终状态”,而是“网路小说在进行的过程中,如何受到与读者的互动影响文本的创造与发表”。近一步说,虽然作者并不一定会在与读者的互动过程中去调整文本的任何书写与发表节奏,但“作品必须是处于可能受影响的状态”,如此才能体现网路小说的真正精神。
统合以上的面向的特性来看,我想若将网路小说定义成‘作者在公开的网路空间中定期、或不定期发表未完成的小说’,将会非常适切。
无知就是力量
【2006.06.11-中国时报-三少四壮集】
我的运动细胞很差,不管什么样的运动都是半吊子。团队运动还真容不下我这运动蠢才,尤其打篮球最擅长帮队友制造抢篮板的机会,要不就是被派去守敌队的残废。脱离了高中体育课后,我就没什么再碰过团体运动,转向即使很烂,也是一个人独烂到底的保龄球与游泳。
游泳这件事我也贯彻始终的低能,从小我就是憋着气在水里用非常不标准的蛙式强行闷游(蝶式的手势、加上猛打水花的蛙脚),游到憋不住气了再站起来喘口气,然后继续憋气前进。由于不拖累任何人,我这么个瞎游倒也混了好几年。
直到大学二年级的暑假,我突然兴起想教喜欢的女生游泳的念头(可以看她穿泳衣的样子),于是费了几个狂吃水的下午,终于“领悟”了换气的奥秘。那天下午我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终于进入了“真正会游泳”的境界。
就在我满心期待教女孩游泳的午后,死党廖该边先生提供了重要的打工情报。
泳池边。
“柯腾,据说救生员每个小时有两百块到两百五十块钱耶!”廖该边。
“什么!是在麦当劳炸薯条的三倍!”我大惊。
“对啊,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穿条红裤子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偶而看到有死小孩在池子里大便就吹吹哨子,这样就有两百多块!所以我想去考救生员,这样以后打工就轻松多了。”
“考?救生员也有执照喔?怎么考?”我的脑中浮现出一台崭新摩托车。
“你真的要考?考试日期就在今天耶!”廖该边歪着头。
当天黄昏我就跟廖该边骑车冲上了八卦山体育场,报名参加救生员的训练甄选。现在回想,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情形是这样子的,我们要先通过救生员的基础测试,才能参加救生员的训练,训练结束后还得通过真正严格的考试才能领到执照。
我们俩换好了泳裤站在池边,幻想着当上救生员之后的打工高薪时,却被教练的可怕要求硬生生拉回现实:一百公尺蛙式,一百公尺自由式……全都得在五分钟内用标准姿势完成。
听到条件,我傻眼了,下了水我更傻眼,因为泳池非常深,黑压压的研判至少超过三公尺,完全踏不到底,厚厚的青苔爬满了池壁。
带赛的是,我被分配到最中间水道,一旦力气用尽又踩不到底休息,我就准备沉下去当水鬼。
该死。
但我绝对不能死!
哨声一响,我就斜斜地、寡廉鲜耻地游向最旁边的水道以策安全,然后才慌乱地前进。接下来的两百公尺,我都用可怕的无耻催动我自行研发的残障蛙式九死一生地完成,且严重超出时间限制。三十几个受测学员都在池边发呆了,我还在长满水草的深池子里幻想我的新摩托车。
“超屌的!我这逊咖居然跑到这种地方虐待自己!”我吃着水,暗暗好笑。
最后我在大家同情的眼光中,脸色苍白地爬出水面。
教练走向我,满脸的感动。
“柯景腾,你的成绩很差!”教练拿着报名资料。
“……”我好冷。
“但是,我非常感动。”教练虎目含泪,似乎是看见了万中选一的游泳奇葩。
“蛤?”我好疑惑。
“你有信心完成接下来的训练吗!”
“有耶。”我查了一下我的人生字典,就是翻不到耻字。
“那好!我让你测验勉强及格,欢迎你参加救生员训练课程!”教练拍拍我的肩,双腿无力的我差一点就被拍倒在地上。
所有学员拍手鼓励,我像个刚得到金酸莓奖的明星气喘吁吁挥手致意。紧接着开始了第一天的训练课程,不管教练怎么要求大家用单手蛙泳、抱人捷泳,我都用千篇一律的蛙式应付。
后来摇摇晃晃回家后,仔细想想,溺死并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于是我第二天并没有回到长满水草的泳池报到,辜负了教练的殷殷期许。
无知就是力量,就是我那年夏天的座右铭。
童年的荒谬魔法
【2006.06.18-中国时报-三少四壮集】
对于不明白的事物,小时候的我总是用自己的想像硬做解释。
电视武侠剧里,角色激烈互砍后飞断了一只手,或是眼睛被坏人戳瞎,角色痛苦惨叫,电视机前的我也很吓,心想:“这个演员一定拿了很多钱,才愿意把手给剁掉吧。”看见配角从山顶摔死砰了好大一声,我也会想:“真可怜,他家一定是很缺钱才会叫他去死。”有时看科幻片,小配角被死光溶解或爆炸,我衷心祈祷导演拿了很多安家费给他家人。
那时,电视就是魔法的代名词,在我心中演员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议的职业。
后来爸爸买了一整套汉声小百科杂志,某期解释了电视特效的基本原理,例如保丽龙喷漆后变成石头跟假山、打雷的音效是因为晃动薄钢板发出的、被砍掉的手其实是偷偷绑在衣服后面藏着、剑根本没有插入演员身体里而是被演员的手臂夹住了!
破解了电视剧里的特效机密后,我看电视都兴致盎然地嚷着:“妈!其实被打破的石头是保丽龙啦!”、“爸!那个是吊钢丝啦!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轻功!”、“那个玻璃是糖做的,撞破根本就不会受伤喔!”
但时间久了,我看武侠剧或科幻片的动力丧失了不少,也懒得解说特效了。根本没有人为了演戏赌上自己的肉体,大家都拿钱拿得轻松愉快。
电视没了魔法,但童年还是存在着很多奇妙的想像。
只要东西掉在地上,我捡起来一定会碎碎念“南无阿弥陀佛”三次,因为地板接近地狱,是不好的“方向”,把东西捡起来时最好念咒消除附着在它身上的负能量。这个怪习惯不知不觉影响到我哥,有一次我看见他把掉在地上的橡皮擦捡起来时也会念三声阿弥陀佛,我觉得蠢不可及,于是就戒掉了这个习癖。
我旧家三楼一边是书房,一边是长长的走廊。走廊总是昏昏暗暗,开了灯也不减幽异的气氛,有时还忽明忽灭,弄得在书房写功课的我心神不宁,老觉得有个白色的鬼影在走廊上凝立魅视着我。
“从三楼走下二楼时,千万不要往后面的走廊看,否则就会看见鬼。”
我跟自己这么说,诅咒着自家的三楼走廊,然后越来越害怕。
有时哥哥跟弟弟先写完功课,我会央求他们等等我一起下楼,要是他们闪人,我就会魂不附体地把功课给飙完,然后用冲刺的速度在楼梯间跳跃、逃离等待我回头的女鬼(是的,它是个女的,如你所愿她还留了头长发)。好几次都冲过头摔得很惨,但大部分的时候我都保持冷静,战战兢兢走完寒冷的楼梯,因为我知道,只要我遵守诅咒的规则,不回头,那女鬼就骚扰不了我。
前天回到旧家搬书,就在我拿了一箱书准备下楼,驻足在走廊与楼梯的交接时,我想试着回头解除我的童年噩梦时,我突然笑了出来。
头不回,快速直走下楼。
“尊重你的存在罗。”我说。
真真假假的座右铭
【2006.06.25-中国时报-三少四壮集】
问题:生殖器,猜一个艺人。
小时候,爸老是耳提面命:“得意不可忘形。”可惜这个座右铭跟我的个性不搭,所以听进去是听进去了,但没办法像李泰安那样牢记李聚宝的“草船借箭”对付检调。
所以座右铭是一种需要自爽的东西,跟自己的tone要合,不见得一句正确、有道理、听起来很有意思的话,就可以拿来当座右铭。在这种时代,嘿!这可是牵涉到个人风格的严肃问题啊!
风格!风格!多少型男型女假汝之名行笨!没有人在用老土的“今日事,今日毕”、“无道人之短,无说己之长”、“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用了还会被误会。如果你跟正妹出去约会,自我介绍时说:“你……你好……我的座右铭是朝闻道,夕死课以。”对方大概只会误判你是个快要跪下来哀求上床的处男。
座右铭就是自己的随身slogan,是意识形态的名片,慎重对待也是很合乎逻辑滴。逊一点的咖,就去找戴晨志苦心研发的励志短语,要跟流行就去看周星驰电影,穿凿附会说:“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成为食神”,硬要耍帅的就自己掰!
我常把勉励自己的话写在书上:“说出来会被嘲笑的梦想,才有实践的价值;即使跌倒了,姿势也会非常豪迈。”每说一次我就精神振奋一次,脑下垂体自我催眠般涌出力量。然壹周刊的记者歪着头问我:“那什么样算跌倒了?”我却说不上来。好难,在写小说的路上跌倒的意思,是灵感挤不出来?退步?还是卖很烂?我也常说:“人生就是不停的战斗。”很酷,但如果你问我什么是人生的战斗?我会说,就什么都是战斗啊!说了等于没说。
常常,座右铭有时候是一种很可笑的东西,解剖之,往往就是你硬要说而已。我有个爱打篮球的红头朋友,他的座右铭是:“左手只是辅助。”如果你不问他为什么左手只是辅助,几乎会认为他是手枪协会的荣誉会员。
还有一个变装癖朋友,他把座右铭写成一个立牌随身挂着:“同一种招式,对付圣斗士是无效的。”是的,我同意,但你在扯什么啊!看我的庐山升龙霸!
座右铭既然身为座右铭,就程度上约制拥有它的人的生活,马英九的口头禅:“一切依法办理。”让他在罢免陈水扁总统的示威人潮里还突兀地硬要走斑马线上台演讲,让人傻眼,没有一点革命领袖的风范。到底是一种虚假的妆演,还是一种众所期待的不得不?
话说回来,硬要照着座右铭的意念而生存,久了会变成一股怨念。
“我的忍道,就是有话直说。”一个爱好修炼忍术的朋友老是碎碎念:“总之,我一定要成为火影。”一开始我觉得他还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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