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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_1
Chapter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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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难尽
作者：皎皎
下笔之前，我要先说明一下我为啥写这篇关于俞熙杰的文章。当然你如果怀疑它的真实性，完全可以说这是个纯虚构小说；如果你人品好，觉得在你的身边也生活着这样的一些同学，可以认为纪实文学，总之，都不打紧，我的目的是，把故事说出来。
扯远了，我们继续说本文的成因。不外乎有三，第一点，俞熙杰这个人是个奇人，他身上很有可说的地方；第二点，从我认识他第一天起，我就看不惯他，觉得这个人说话做事没有一点能够让我大力赞赏；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个人，这个男人，跟我所有的同性好友都有过夹缠不清的暧昧关系！
光这一点，就够让人气愤和无法容忍了。
我现在琢磨着，大概我讨厌他最根本的原因也在于此。试想一下，你在初中、高中、大学时代的最好朋友都跟这个男人有暧昧，你不停的从她们的嘴里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你不停的劝告她们这个男人不是啥好东西，你不停的因为说错话被你最好的朋友送上白眼甚至绝交，你是个什么感觉？
只能说，一言难尽啊。
俞熙杰的样子永远不是我所偏好的那一型，我甚至觉得他的长相完全谈不上英俊，但这并不妨碍我的朋友们一个个的陆续看走眼。在她们的嘴里，他长得可圈可点，白净的面孔，高高的个子，脸上的神情无不说明他在沉思什么重要的问题。还据说，他眼睛很大很亮，是淡淡的琥珀色；睫毛很长，比女孩子的睫毛都长，微微上翘。用我初中时代好朋友镜子的话来说，男人，噢，那个时候他还是男孩，怎么眼睛能如此美丽？
我就在一旁冷笑，男人居然长这种新月形的睫毛，难道不是娘娘腔女性化的代表？真可耻。
镜子几欲跟我拼命。
初中的时候我们年级一共六个班，我跟镜子一班，俞熙杰在最末尾的一个班——六班。我们两个班级在初中部教学楼的一头一尾。之间隔了整整四个班级，几十米的距离，平时不论生活还是学习，基本上不可能有交集，因此，我不知道镜子是什么时候跟这个姓俞名熙杰的男生有了牵扯，半点都想不通。
后来镜子跟我提起她是怎么遇到俞熙杰的。据说是在一个烟雨蒙蒙的午后，他们在楼梯上不期而遇，他对她笑了一下，她的魂就没有了。从此之后，她就落入了单恋的旋涡不可自拔。读初中的小孩子已经情窦初开，知道什么是喜欢和不喜欢，也知道早恋是不合适的，而且，几乎都害羞，胆小。有的时候我和镜子在办公室路上遇到俞熙杰，她都不敢正眼看他，甚至不敢主动跟他说一句话。
十年都过去了，但现在想起这一段经历我只觉得惆怅。镜子有本宝贝的笔记本，翻开一页，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字，象一堆蚂蚁在纸上紧急集合。笔记本上只有一个名字：俞熙杰俞熙杰俞熙杰……
而我对于此事，有一年的时间，完全不知情。看到笔记本的时候才惊呆了。我很难想象镜子写下这些名字的心态，总之当时我是震惊了，觉得心口疼得直抽搐。对于初中生来说，对于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来说，暗恋是纯洁美好的，是清苦酸涩的，是不为人知的，但是其中也反应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卑微低贱。
我说，镜子，你喜欢俞熙杰？
她红着眼睛不说话。
我一直在想，俞熙杰到底知不知道世界上有镜子这号人物。那时候，我对俞熙杰的印象都停留在清高和骄傲两个词上面。他走路的时候，表情冷峻，头微微仰着，双手插在裤兜里，一个人独来独往，不跟我们这些普通学生怎么交谈，他父亲是我们市人民医院的院长，母亲好像是市委宣传部某主任，在我们那个小城市而言，算是一门显赫了。
而镜子家境不太好，上面还有一个不听话的哥哥。按照传统的说法，不般配啊。
我那时就有直觉，毫无疑问，镜子的爱恋会受苦，最后无疾而终。
初三开学后不久，一个消息传得路人皆知，那就是：俞熙杰有女朋友了，是我们年级最漂亮的一个女孩。某天晚自习后，有人看到他俩在我们学校的大操场下的树荫里接吻。
接吻，初中生，饱受关注的两个同学，漂亮的男孩女孩！不轰动简直不可能。这个消息无疑是爆炸性的，惹人关注的。尽管后来当事人都否认了这个消息，但还是炸得人人脑袋发昏，镜子受到的刺激更大。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哭，上课的时候恍恍惚惚，成绩直线下降，我怎么劝说都无效。
俞熙杰同学不会知道有个女孩子因为他心碎，照例是成绩一流。实际上，暗恋他的女孩子太多了，他可能自己都弄不清楚。
一个月后镜子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居然给他寄了一封信。我知道后都傻眼了，镜子多胆小的一个人啊，居然有胆量写情书。
这封信毫无回音，石沉大海。
俞熙杰同学作为一个学生，还是相当出色的。我虽然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点。他是六班的班长，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的前五名，尤其是数学，非常好。每次大小型竞赛，都有他的身影，照例是表情冷峻。我们几个全国数学联赛参加决赛的同学在一旁讨论考试题目，他背着手站在篮球架下，脸上仿佛挂了块牌子，写着生人勿扰。
我发现自己再也受不了他那幅样子，回学校的车上我特地座到他身边，问他：“前几天你收到了一封信没有？”
从初一到初三，我知道他的大名已经两年半了，可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说话。俞熙杰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声音就跟他的表情一样冷：“什么信？”
想起镜子为他受苦，我就气不打起一处来：“镜子，刘镜！我们班的刘镜！”
他仿佛想了想，才漫不经心的说：“收到了。”
“你怎么不回复她？”
“为什么要回复？”他皱眉，“我不认识她，没必要。”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他没有任何表情的反问。
我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一瞬间杀了他的心都有。偏偏那个时候我不善跟人吵架，要是搁现在，我能把他骂到沙子里抬不起头来。
他看都不看我，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这次失败的谈话经历让我更加的讨厌这个目空一切的人。请大家原谅我的幼稚，我那时候也不过十五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我浑浑噩噩，除了学习就是看武侠小说，对于感情这种玩意，摸都没摸过。俞熙杰的冷眼让我愤怒，而且无从发泄。于是，我一回学校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镜子，恶狠狠的评论：这个俞熙杰不是什么好东西，镜子你擦亮你的眼睛看看，别喜欢这个家伙了，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去了，你看他什么德行，仗着爸妈的本事，仗着成绩好，有什么了不起的云云。
当时她脸色变了变，然后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可我还是滔滔不绝的历数这个该死的俞熙杰所作的一切恶行，如何的目中无人，如何的三心两意，如何的骄傲得意……
现在我知道了，伤害小女孩心里偶像一样的人物，会遭报应的。那番话之后，镜子慢慢跟我疏远了，而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原因。以前每天我们一起上课下课，可现在她不等我，跟别的女孩子一起去教室。她的成绩下降了一些，以前她都是班上的前十几名，现在掉到三十之后。我很担心她，可她坚定的不理我。
我过大概三四个月的独行生活，初中生活彻底结束了。我没有参加中考，保送上了高中，而镜子在那次重要的考试中失利，没有考入我们的中学，然后去了一所名不见经传的高中，再后来，听说她退学了，结婚了。
若干年后，也就是三年前，我回家的时候遇到镜子。她满大街的追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最后终于追上孩子，把他抱在怀里，慈爱的说：宝贝乖，别闹了啊，妈妈给你买糖吃。那个男孩白了一眼，把她推开了。她眼圈一下子红了，楞在路边。
那孩子跟她并不像。然后我知道，她嫁了一个非常有钱的老公，比她大了十多岁，这个孩子就是他前妻的。
我在路边站了一会，悄悄离开，没有叫她。
实际上，上高中之后，我跟俞熙杰依然不是一个班，但出现在我耳边的频率跟初中相比又增无减。他也是一样保送上了高中，在他所在的八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因为镜子的关系，我对他依然深恶痛绝，能用眼白看他就绝对不用眼仁，能够冷笑就绝对不会微笑，甚至对陌生人的面无表情都没法摆出来。
我们依然不是一个班，但因为上奥赛班的关系，我对俞熙杰同学渐渐有了诸多了解。以前我觉得他高傲，冷漠，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等等若干恶劣的品质，而现在呢——
想法丝毫未变，反而有了更深的了解。
我觉得他高傲倒骨子里去，冷漠到无法相处，惜字到连老师的问话都爱理不理。
我本来就不爽这个人，在我的同桌兼毫朋友康婷婷迷上他之后就更是厌恶了。康婷婷跟刘镜不一样，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害羞腼腆，一个乐观快乐。康婷婷成绩虽然不算好，但是整个人看上去真是开心，乐得好像天上掉了钱下来，任谁看到她都会心情大好。她也不惧流言，于是乎，她在我们宿舍众人的鼓舞和玩笑下，勇敢的开始追俞熙杰。
我也不幸牵连其中。婷婷以为，我跟俞熙杰一起上奥数班，接触的机会比较多，于是，她就托我把她的信转交给他。
婷婷甜美可人，皮肤无可挑剔，脸蛋白里透红，她有个外号叫“apple”。这么些年过去，我再也没遇到任何一个女生比她更像苹果，别说男生，就连我这个女生时不时地都会调戏一下她。我是一名热爱一切美丽事物的正常人，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她哀求我的时候，我都心动，怎么能不答应美女的请求？我怀里揣着那封热烫烫的信，一个转身，觉得自己格外像表情猥琐的皮条客。
其实我之所以肯转交这份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认为以婷婷的可爱动人的程度，没有男生有理由拒绝。手到擒来也许会夸张，但我坚信，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有句话怎么说的，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沙。
事实证明，打破这层沙确实太难了。俞熙杰同学这个人，大概是烂桃花太多，他积累了不少对付女孩子的经验，其实只有四个字——五毒不侵，不动不说。大有一副你的恋爱跟我无关的架势。
信我是给出去了，还附送了一句话：“如果你不喜欢她，就赶紧跟她说清楚。千万别给她留什么希望。算我拜托你了。”
俞熙杰同学冷漠的看我一眼，把信随意的往书包里一塞，一个字都没说。
然后婷婷就开始等啊等，没有回音。她伤心的，眼泪婆娑的说，你到底把信给他了没有呢？
我赌咒发誓说我一定送出去了云云，安慰她说，你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沙，而是金刚砂，比别人刚毅啊。
她想了想，就笑，是啊。然后斗志再次被鼓舞起来。我看到她再次荣光焕发的表情，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想到镜子的例子，我的理智和良心天人交战，最后表情沉痛的说：现在看起来，你还是放弃吧，别这样下去了。你看你看，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她学习了偏听则明的功夫，忽略我的任何建议。不过，摸着良心说，婷婷除了让我帮忙送信，她跟我谈俞熙杰的时候其实不多，我琢磨着她也清楚在感情上我就是个白痴，不能给她很好的建议。我跟她的相处更多限于学习和生活上。有时候放了假，她经常来我家，我给她讲题辅导等等，但是她都没再跟我提起俞熙杰。于是我也知趣的不会问她。
不问不等于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费尽心思的追求俞熙杰同学。她做了小女生想到了所有追男孩子的办法，例如，打听他回家的路，了解他的喜好，为了跟他一班公车特地绕道回家等等。总之，他经常出现在哪里，她的视线就跟在哪里。那些过程不能不用“艰辛”，“惨烈”之类的词语来形容。
很快，全年级都知道一班的康婷婷喜欢学校的高才生俞熙杰同学，大家谈起这件事，脸上的笑都是善意的，也没怎么太当回事。我们中学虽然是市重点，教学质量可圈可点，但与此同时，学生的开化和骠悍程度也犹如我国经济一样蒸蒸日上，兴旺发达。因此，在我们学校，男追女自然不肖细说，女追男这种事情，每年也会表演个三四次，不太过分的话，老师压根不会理睬。
婷婷和别的女孩还是有区别的。她没有死缠烂打，也学不会那套；她开朗坦荡，但还是有自己的矜持。我很欣赏她这一点。
然而不论怎么说，扑灭少女心中爱情火花都是不厚道的，等它自然消亡就好了。那段时间，电视台正在重播三国，于是我学电视里老谋深算的诸葛亮，摇晃着扇子，等着情节继续发展。
于是时光如水，来到了高二的那个寒假。离校的前一天，我终于看到俞熙杰同学和亲爱的婷婷同学一起走在学校僻静的林荫小道上，横向距离不超过30厘米，纵向距离不超过50厘米。婷婷脸上存在着一种微妙的表情，俞熙杰同学呢，似乎在笑，似乎又没笑。
我被那一幕震惊了，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然后我想，大概是我近视程度又高了，赶紧配一副新眼镜去。
文理分班的时候，我跟婷婷分开了，她留在一班。一二班是文科班，后面的六个是理科班。我在三班，俞熙杰在八班，分班之后，寝室也分开了。
好朋友之间的距离可远可近。有些人天各一方犹如毗邻，有些人一但分开就回不到当初。我跟婷婷就属于后者。我喜欢她的娇俏可爱，坦诚活泼；她觉得我能在学习上帮助她很多，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你说，我们怎么可能不要好呢？但我们并没有心灵上的交流，因此，分开之后也不会太过想念，在食堂，在路上，在图书馆遇到，很亲热的搂搂抱抱，笑笑闹闹，也就这么嘻嘻哈哈的过去了。
只试探的问过一次，你跟俞熙杰怎么样了？
她表情痛苦，吓得我不敢再提。
虽然我身边没有了婷婷，俞熙杰却没有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很多的时候，我们的名字经常被排在一起。因为每次考试，不是他数学第一，就是我数学第一。我纳闷，不知道怎么会跟他那么有缘。后来又听说他想考的大学和想学的专业跟我一致，都是北大物理系，当时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神啊！我学着武林高手仰天长啸，为什么他的喜好和志向都跟我这么一致？明明我们互相看不惯对方啊，我们应该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的。
不过等不及我为此事悲愤，婷婷出事了。
那时已经是六月初，天气炎热，周末的时候，婷婷一家人出去旅游，她和其他几个女孩去长江边玩，一个大浪涌过来把她带走，没有一字遗言。五天之后被打捞了起来。
死亡。我平生第一次那么真切的感受到死亡。
忽然的死亡。唯一的死亡。无处不在的死亡。只属于自己的死亡。
三天前我还在学校里见过她，说过话。她脖子上的链子很好看，我赞美了两句，她说，我家里还有一条这样的链子，放假回来我带给你。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昏昏噩噩。我哭得嗓子都哑了，一个星期都不能说话。我不能接受她的离开，怎么一个活人，那么就没有了？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半夜的时候我梦到她，她笑眯眯跟我玩笑说，皎皎皎皎，我跟你说，这辈子能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才对得起人生啊。
我说好啊好啊，我会谈恋爱的。然后就哭醒了。
第二天我在奥数班教室里遇到俞熙杰，我看他，郑重的开始我跟他第二次有声音的谈话。我说：你知道康婷婷的事情了？
他专心致志的看书，很久才抬头，漠然的看我一眼。
我说，我希望你能去参加她的追悼会。
他猛的不耐烦起来，挥手让我让开，别档着他看黑板的视线。
那个挥手的神态彻底激怒了我，仿佛我是个苍蝇或者蚊子一样。好在教室那时只有及个人，其他人又坐得远，于是我客气的说：你就去看看吧，上个香就好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俞熙杰表情一变，拍桌子跳起来：你找我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才知道他变脸可以比翻书还快，我冷笑完了继续冷笑，说，俞熙杰，你摆这个样子给谁看？我告诉你，人不能做太多的缺德事情的，会被天谴的。
他脸色怪异的铁青着，吼，我做了什么缺德事了？你说，我做了什么缺德事了？
我说，是啊，你没做缺德事，反正都是她自作多情，你不堪其扰。只是，你半夜睡得着觉吗？
没想到，我一语成箴。
随即的高三一年，俞熙杰似乎都不在状态，其实我也不很在状态，我们竞赛失利了，拿了个不痛不痒的全国三等奖回来，高考加分是没戏了，只有按照分数硬考。
我们那年是考后填志愿，前两次考试诊断，我成绩不算太好，没胆子填清华，于是最后一秒改填了中国科大。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很明智的，最后高考成绩出来，我果然比清华差了十几分钟，但比科大还是高了点。诡异的是，俞熙杰同学的高考分数跟我的分数一模一样，然而他填的清华，于是就光荣的落榜了。
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俞熙杰这个人很骄傲。此后的两年他证明了这个观点。他是非清华不考，于是把我们省最新出台的高分保护政策扔到一边去，死活要复读。他爹妈强不过他，只有让他复读。
曾经不可一世的俞熙杰同学居然复读了！大家都惊叹，复读了！我们那个地方，一般成绩不好的学生才复读，可是，俞熙杰同学居然复读了！这件事给我们带来的冲击很大。因此他复读时的消息通过以前同学的嘴里传来传去，最后总是会传得众人皆知。
例如他长达两年的复读生活。第一年，他没考上清华，第二年他的分数比第一年还要糟，第三年他不知道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填清华了，改填我就读的中国科大。
这两年来，我们以前的同学蹲在大学的宿舍里，听着电话那头的消息，最后总是会感慨，他又没考上？还在复读？
随后陡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仿佛我们上了大学，而他没上大学，也就可以居高临下的看他，看着这个以前被老师捧在手心里当心肝宝贝斜睨众学生的同学。
不能否认，我的这种所谓的优越感比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