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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核地位(1)
放弃核地位(2)
放弃核地位(3)
私有化和哈萨克斯坦式的最初市场改革(1)
私有化和哈萨克斯坦式的最初市场改革(2)
私有化和哈萨克斯坦式的最初市场改革(3)
私有化和哈萨克斯坦式的最初市场改革(4)
私有化和哈萨克斯坦式的最初市场改革(5)
石油工业(1)
石油工业(2)
石油工业(3)
石油工业(4)
外国公司(1)
外国公司(2)
外国公司(3)
外国公司(4)
外国公司(5)
东西方会走到一起吗？
欧亚发展计划的新方向(1)
欧亚发展计划的新方向(2)
欧亚发展计划的新方向(3)
欧亚发展计划的新方向(4)
民族和历史认同的困难(1)
民族和历史认同的困难(2)
民族和历史认同的困难(3)
民族和历史认同的困难(4)
民族和历史认同的困难(5)
民族和历史认同的困难(6)
民族和历史认同的困难(7)
民族和历史认同的困难(8)
民族和历史认同的困难(9)
民族和历史认同的困难(10)
民族主义和公民和谐(1)
民族主义和公民和谐(2)
民族主义和公民和谐(3)
民族主义和公民和谐(4)
民族主义和公民和谐(5)
民族主义和公民和谐(6)
民族主义和公民和谐(7)
社会问题(1)
社会问题(2)
社会问题(3)
社会问题(4)
社会问题(5)
放弃核地位(1)
苏联曾拥有巨大的核能力，不论是核弹头总量还是其载体数量都与美国对等，而有些项目相当于整个北约国家的总量。苏联核武器的去向，也正是这些曾不无惊奇地看着苏联和苏共中央走向衰落和覆灭的西方国家最担心的。核武器几乎分布在苏联境内的各个地方，而装载着洲际核导弹的苏联核潜艇穿梭在世界各大洋的海底。这些武器的大部分都留在了俄罗斯联邦，但也有不少待命状态的或储备状态的武器留在了乌克兰、哈萨克斯坦和白俄罗斯。经过1991年8月份的事件以后已经很显然，即使苏联能够保留下来，也无法再以一个硬性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国家存在。但在所有联盟条约的方案中都规定保留统一的军事政策、统一的军队和统一的战略力量指挥系统。当1991年9月美国国务卿詹姆斯•贝克尔同纳扎尔巴耶夫谈到这个问题时，后者给予了如下答复：导弹将会留在哈萨克斯坦。然而事件又有了迅速的发展，独联体成立以后，开始了关于核武器命运和安全保障的复杂的多方会谈。
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在自己的一本书里向全世界透露了哈萨克斯坦的核武器的命运，这本书叫做《和平的震中》（阿拉木图，2001年），由两部分组成，“哈萨克斯坦：迈向无核化的未来”和“新的现实”。这里就不必重复这本书的内容了，但有必要说一下这本书的主题。哈萨克斯坦境内有1216枚用于洲际弹道导弹的核弹头和重型轰炸机的炸弹。战略核力量是由最现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包括图-95MS多目标战略轰炸机及SS-18洲际弹道导弹在内的运载工具组成。这曾经是世界第四的核武器库，仅次于美国、俄罗斯和乌克兰。哈萨克斯坦当时处于待命状态的核武器数量超过了英国、法国和中国的总和。
当时的俄罗斯、乌克兰和哈萨克斯坦的核武器结构不尽相同。在乌克兰的喀尔巴阡地区有一个大型的多种核弹的秘密储藏库。此外，1989~1991年间，从1990年解散的华沙条约成员国里的东欧国家向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转移了数千枚中程和短程导弹。而在哈萨克斯坦最多的是发射井里的最强大的洲际导弹。这里拥有能够自主指挥战略核系统所必需的所有军事设施。而对于核武器本身，哈萨克斯坦则拥有核武器生产和实验的整套工业体系，包括建立和改造核工业的科研力量。该如何对待这些强大而又危险，且需要高度关注和控制的系统呢？纳扎尔巴耶夫写道：“在这些核武器库的继承者中也包括了哈萨克斯坦。共和国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如何处置这些武器？哈萨克斯坦有句俗话叫做‘受之是魔，弃之是宝’。20世纪90年代初的哈萨克斯坦到处充满着不安和未知的气氛，关于哈萨克斯坦是否该成为一个核国家的问题是十分复杂的，它是各方关注的焦点，也随时会引起社会情绪的动荡。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不仅决定着我们眼前的命运，而且决定着我们遥远的未来。经过大量的质疑，令人筋疲力尽的论证和反证之间的斗争，过去和未来之间的争论，幸运和不幸之间、拥有和拒绝之间毫不妥协的争吵，终于让我们作出了后来的正确选择。”努•纳扎尔巴耶夫：《和平的震中》，阿拉木图，2001，第17页。
放弃核地位(2)
哈萨克斯坦拥有的不仅是巨大的核武器库。在这片土地上，从1947年起就进行过各种各样的核装置和核武器试验。最重要的战略工程是塞米帕拉金斯克试验场。这里引爆了苏联第一颗原子弹，后来（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又进行了456次核试爆和热核试爆，能量总量超过了投到广岛的原子弹的2500倍。
哈萨克斯坦的铀储量占到了全世界的四分之一。共和国拥有大量的资源和自己生产核武器的能力。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承认：“可想而知要作出放弃拥有如此大能量和影响力的决定是多么的困难。成为地区超级大国的前景对于我们中的部分人来说是十分诱人的。也有人提出了一些赞成保留核地位的现实依据。拥有自己的核保护伞是国家安全的保障和遏制有野心的潜在敌人的工具。保留核力量还可以从数量和质量上弥补当时哈萨克斯坦常规武器的空白。他们还强调了保留核设施对于基础科学和应用科学方面的科技发展的重要性。总之，‘核诱惑’拥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和一大堆的支持者。”努•纳扎尔巴耶夫：《独立战略》，阿拉木图，2003，第241~242页。某些哈萨克斯坦的政治家指出，拥有核武器可以使哈萨克斯坦更容易和更快速地获得它所需要的贷款和帮助，而如果没有了核武器，哈萨克斯坦将会变成一个谁都不会关注的第三世界的弱国。
后来纳扎尔巴耶夫写道：“关于哈萨克斯坦是否应该拥有核武器的争论，反映了我们哈萨克斯坦社会所有的国内政治流派、公民立场、战略世界观甚至有时就是纯粹的商业利益。但渐渐的，虽然还有很多人赞成，也有不少人反对，逐渐一步一步地真正地产生了一个统一的正确的决定——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和中亚应该成为远离核武器的地区。”努•纳扎尔巴耶夫：《独立战略》，阿拉木图，2003，第33页。纳扎尔巴耶夫承认，哈萨克斯坦曾有很多人主张保留核武器。最多的建议当然不是保留所有1216枚核弹及其基础设施——那不是哈萨克斯坦力所能及的，而是保留30~50枚最现代化的最强大的核弹头，并为这些核弹头保留一到两个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但这会破坏几十年来形成的不扩散核武器的世界格局，而且会在政治和经济上对国家产生巨大的不良影响。纳扎尔巴耶夫总统做出了这个决定，他明确表达的是独立后的哈萨克斯坦人民在这个问题上的愿望。
首先是决定塞米帕拉金斯克试验场的命运，它是哈萨克斯坦的居民面临的切实的危险。据环境保护部门称，该试验场地区周边有304平方公里的土壤被污染，而受到核辐射侵害的人数总共达到170万人。早在1987年就开始出现了一些要求关闭核试验场的社会运动，并很快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国内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主张取消试验场的社会组织。1989年的春天，当地下核爆炸试验失败并造成放射性物质泄漏时，人们举行了大规模的群众集会。当时这些运动的领导人是哈萨克著名的诗人和社会活动家奥尔扎斯•苏莱缅诺夫。这里我就不再详述这些快速壮大起来的运动的特点和发展过程了，我只想说的是，这些运动也获得了1990年4月22日当选哈萨克共和国总统的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的积极支持。当时反对关闭试验场的人也很多，特别是在苏联的权力机构中。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一如既往地做不了决定，纳扎尔巴耶夫开始自己行动。他在他的书中证实：“事先去了一趟试验场，站在那片曾经最后一次进行核爆炸的地区中心——土地是黑色的，地上到处是裂开的、石块仿佛还是温热的。我宣布召集议会召开专门会议，讨论不经过苏联领导层同意直接关闭核试验场的问题。讨论从早晨一直持续到晚上。我在自己的总结发言中说，我将动用自己的权力宣布关闭试验场并承担责任。这并不轻松的核历史的一页，就这样翻过去了。”努•纳扎尔巴耶夫：《和平的震中》，阿拉木图，2001，第71~72页。
放弃核地位(3)
核武器的问题解决得较晚。不论是从政治还是技术的角度，这都是一个更为复杂的问题。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层面进行了各种不同的关于“裁减哈萨克斯坦核武器”的会谈：在阿拉木图、莫斯科、明斯克、纽约、华盛顿。1992年5月22日哈萨克斯坦签署了关于不扩散和逐步拆除和运出导弹—核武器的《里斯本议定书》，承担了不拥有核武器的义务，宣布自己的领土为无核地区。1993年9月24日，美国同哈萨克斯坦草签了框架协议，前者将为后者解决当前紧急裁减核武器的任务提供技术和经济上的支持。1994年3月28日，同俄罗斯也签署了类似的协议。1995年4月，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的军事工程部队成功地将哈萨克斯坦境内所有的战略和战术核武器运到了俄罗斯境内。这一切都是严格遵守所有预防和保密措施并在夜幕的掩护下进行的。在哈萨克斯坦、美国、德国签署的关于合作减少威胁的专门协议的框架下，哈萨克斯坦的核武器发射井装置和各种指挥站于1996~1999年间逐渐清除。纳扎尔巴耶夫在谈到这段哈萨克斯坦新的历史篇章里的重要片断时写道：“我们哈萨克斯坦人民之所以选择了放弃核武器，是因为我们自由了。只有获得了独立自主，才能走上和平的道路。我们在20世纪末提前自愿放弃核武器，向世界展示了21世纪应该是怎样的世纪。”努•纳扎尔巴耶夫：《和平的震中》，阿拉木图，2001，第142页。
从哈萨克斯坦运到俄罗斯的不仅有弹道导弹，还有可将核武器携带到目标地的重型轰炸机。所有这些工作到1999年底时已全部完成。但早在1995年12月，美国、俄罗斯和英国的领导人就在布达佩斯签署了关于核国家应保证哈萨克斯坦领土安全与完整的专门条约。很快，中国和法国也加入了这项条约。特别是，这也为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及哈萨克斯坦和中国签署边界条约打通了道路。哈萨克斯坦也成为第一个自愿放弃自己的核武器库的国家。很快，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认为，这个决定是哈萨克斯坦历史上最重要的选择之一。他写道：“也许是我老生常谈，但说实话，很奇怪有时必须要对哈萨克斯坦的‘鹰派’们解释如果走上核武道路对哈萨克斯坦的未来和哈萨克斯坦人民的危害。很难想象，如果我们一意孤行，逆势而为，任凭这些致命的并只会带来人性泯灭的武器留在这片已经灾难深重的土地上，会有多少政治、经济、环境和人道主义灾难的风波席卷哈萨克斯坦。就像俗话说的，‘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我们不想爬得多高，我们只想平静地生活。”努•纳扎尔巴耶夫：《和平的震中》，阿拉木图，2001，第77~78页。
私有化和哈萨克斯坦式的最初市场改革(1)
毋庸置疑，对于纳扎尔巴耶夫来说，最困难的决定莫过于关于私有化和向市场经济，向引进和支持工业、农业、服务业的私有制转变的决定。谁也不曾在当时的哈萨克斯坦和苏联的中亚共和国的那种条件下解决过这样的问题。他们的经济是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在行政命令体系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大型企业的领导层都是在整个苏联经济范围内以国家任命的形式建立起来的。哈萨克斯坦从来没有过像东欧国家那样的资本主义或像俄罗斯在20世纪20年代初期实行过的新经济政策。民族商业精英在哈萨克斯坦还不存在，也从来没有研究过任何向市场经济转变的模式。在哈萨克斯坦的领导层和社会活动家中，曾经有很多人向纳扎尔巴耶夫总统建议，走俄罗斯在1992~1993年选择的道路。还有不少人的建议则相反——在所有重要的企业里保留国有制。当然，也有人建议，把生产的主要问题交给“红色厂长”去解决。与吉尔吉斯斯坦的阿斯卡尔•阿卡耶夫和白俄罗斯的斯坦尼斯拉夫•舒什克维奇不同，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并不是学院派的学者出身。但从一个小小的冶金工人到哈萨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及至后来的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这一路走来却似乎成为最有经验和最博学的领导人。他自己每作一个决定都是谨慎和冷静的。而且他并没有1990~1992年间鲍里斯•叶利钦那样的动机和目标。在前苏联共和国之间表面上相同的建立市场经济和经济领域改革的任务背后，隐藏的是他们内部之间的改革原则和改革目标的巨大差异。
鲍里斯•叶利钦和他所选择的团队当时（20世纪90年代初）是作为破坏者来行动的，他们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动机和愿望。早在1994年叶利钦就在《总统笔记》里写道：“盖达尔的改革保证了宏观经济的好转，即摧毁旧的经济。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不像做外科手术那么漂亮。相反却带有某种生锈的吱吱声，当带着肉撕下几块报废了的零件和结构时，断裂终于发生了。大概是实在不能换另一种方法。除了斯大林式的工业和斯大林式的经济(让之适用于今日)外，实际上不存在任何别的经济。旧的经济从一开始形成就必然要产生这种致命的断裂。从它的建立到被摧毁都是如此。”鲍•叶利钦：《总统笔记》，莫斯科，1994，第300页。幸运的是，叶利钦没能破坏整个苏联经济，他对此十分后悔：“俄罗斯抵制他们（盖达尔和丘拜斯）的实验，因为在俄罗斯想建成些什么是很困难的，而想摧毁些什么就更困难。”鲍•叶利钦：《总统笔记》，莫斯科，1994，第226页。甚至在十年后，当事情已经过去，叶利钦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还满怀自豪地说，他在1991年“把整个生活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当做最重要的任务。他解释说：“因此，我选择了一个对过去一点也不留恋的团队，他们只需要建设未来。”《分析通报》，莫斯科，2005，第8页。
众所周知，鲍里斯•叶利钦的上台依靠的是杂乱、软弱、没有任何中心思想的民主派反对人士。这是一群在党政、科学、军事和商业领域仕途失败的被边缘化的团体，他们看到当时国家的形势让他们有机会向上爬和翻身。经营灰色生意和“共青团帮”生意的人，还有那些已经嗅到大量快钱味道的新合作社成员也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他们最初的思想并不是要追求什么他们实际也不熟悉的自由主义，而是最原始的反对共产主义。这对政权来说，实在不是一个足够稳固的根基，叶利钦自己在克里姆林宫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在俄罗斯联邦人民代表大会上他很不自信，因为他随时面临着被弹劾的危险。
私有化和哈萨克斯坦式的最初市场改革(2)
在总共只获得了一年时间的紧急状态授权后，叶利钦批准了让大量国有资产迅速转移到私人的手中。这样做主要不是从经济的角度考虑，而是从政治的角度出发。经济和意识形态上的理由其实不过是为其自私的政治目的做掩护。例如一些事实就可以证明：像别列佐夫斯基、霍多尔果夫斯基、古辛斯基及后来的阿布拉莫维奇这样的新的亿万富翁的出现并不是通过他们的努力创业，而是由于叶利钦和他周围的团队挑选了他们并赋予了他们特殊的条件。通过这样的人为扶持，很快形成了某种“新贵阶层”和大量的“新俄罗斯人”组织，而这些阶层和组织又可以成为新的“民主”政权的政治和经济后盾。在同强大的左派和民族主义派反对人士尖锐的斗争中，在同最终被其炮轰和解散的议会的斗争中，叶利钦关心的既不是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也不是俄罗斯经济的繁荣，而是如何保住自己不太名正言顺的权力宝座。
但对于前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和无可争议的哈萨克斯坦领导人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来说，不存在权力是否名正言顺的问题。他几乎没有什么有影响力的反对者。他还得到了还没有完全形成的哈萨克斯坦的精英阶层的支持，包括非官方的但有影响力的阶层——哈萨克玉兹（哈萨克游牧民族血缘部落联盟）的支持。没有这些玉兹，过去几个世纪里的哈萨克人就不可能生存下来（哈萨克的玉兹也曾加入俄罗斯帝国：早在18世纪中叶，小玉兹就曾自愿加入俄罗斯帝国，而中玉兹和大玉兹仅在19世纪末才并入俄罗斯。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被认为属于大玉兹）。而且，纳扎尔巴耶夫不仅有经济、政治和民族上的理由，而且还有获得成功的心理上的动力。
1989~1990年间，纳扎尔巴耶夫有理由认为自己是整个苏联的领导人之一。他在苏共中央委员会会议和全苏人民代表大会上的讲话是内容最丰富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纳扎尔巴耶夫的威信显著并飞快地增长起来。在苏共中央委员会和苏联最高苏维埃范围内曾几次非正式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