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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墨人生妆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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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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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Content
纪念母亲九十诞辰(代序)
离婚真相1
离婚真相2
离婚真相3
俞振飞对妈妈说:“我勿死,要死,侬去死!”1
俞振飞对妈妈说:“我勿死,要死,侬去死!”2
“托孤”之夜
双耳失聪?
李惠荣劝妈妈:“不要上老头子的当!” 1
李惠荣劝妈妈:“不要上老头子的当!” 2
妈妈,你在哪里?1
妈妈,你在哪里?2
抱着妈妈的骨灰,我号啕大哭1
抱着妈妈的骨灰,我号啕大哭2
言慧珠和梅兰芳
言慧珠(左二)和陈毅、周恩来等中央领导
言慧珠、俞振飞剧照
年轻时的言慧珠
40年代给欧米加手表做广告
言慧珠、薛浩伟、言清卿一家合影,言清卿就是本书口述者
言慧珠和梅葆玖、梅葆玥演《四郎探母》后与梅兰芳夫妇合影
纪念母亲九十诞辰(代序)
……本文初稿完成,香港一位杂志编辑看后,对我说:“编辑部都很想知道小清卿后来的情况。”
我马上给上海京剧院的一位副院长打电话,询问言清卿的下落,并想从他们的艺术档案里借用几张言慧珠的照片。对方非常遗憾地说:“事情过去了几十年。现在的上海京剧院根本不知道言清卿,也没有言慧珠的一张照片。”
梅兰芳儿媳屠珍女士闻讯后,主动帮助我寻找线索,毕竟不是公家是梅家!终于有了消息。原来言清卿在生母被迫害致死的二十年里,挣扎求生……
——章诒和:《伶人往事·言慧珠往事》
妈妈受迫害自尽于文化大革命开始的头一年,即一九六六年九月。
那年我才十一岁。
日子过得真快。妈妈离开人世、我离开妈妈已经有四十三年了。四十多年来,许许多多妈妈的生前好友、同事、学生找过我,有些找到了,有些至今还没有联系上。他们找我,我也想他们。
转眼,妈妈九十岁诞辰的日子就要来到了。
妈妈生于一九一九年阴历八月十二日。
要是没有文化大革命,要是没有“四人帮”,妈妈决不会这么早离开人世,我也不会在妈妈去世后的这么多年里,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确如章诒和大姐所写的那样“挣扎求生”。
如今世道昌盛,和谐太平,九十岁的老人多的是,妈妈的许多朋友如今八九十岁了,都活得好好的。如果妈妈在,那该有多好啊!
“没妈的孩子像棵草”,四十多年了,从少年、青年,到如今年过半百,我是一个孤儿啊。
四十多年来,我流了多少泪?
我为妈妈的冤死流泪,妈妈在世的时候遭遇了太多的不公;她去世后,又被泼上了太多的污水。
我也为自己失去了妈妈,从此也失去了幸福的青少年时代而流泪。
孤儿,当然很苦;但妈妈更苦,妈妈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啊!
妈妈含恨、含冤离世,只有缄默;我忍气吞声,也缄默了四十多年。
在我的居舍,我设有妈妈的灵堂,灵堂上有妈妈生前最喜欢的照片,就像从前挂在华园客厅一样,高高地挂在灵堂的墙上;周边有鲜花、绿草,还有五大本妈妈生前各个时期的照片。我每天给妈妈点上心香一柱,祈祷妈妈的在天之灵安息。
妈妈和我朝夕相伴,我天天看着妈妈,天天和我亲爱的妈妈说话。
就这样和妈妈说了四十多年。四十多年来,我的所有的精神生活一直和妈妈在一起。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有一个愿望:我要为妈妈写一本书。临近妈妈九十诞辰,这一愿望更加强烈。
这么多年来,报刊杂志刊登了许许多多有关我妈妈的文章、佚闻,有关我妈妈与我的“好爸”(我一直这样称呼我的继父)俞振飞的婚姻、华园的房子及我妈妈的遗产等等,而这些报道均出自于好爸俞振飞之口。今天,我想用书面的形式,将我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将四十多年来我想为妈妈说的话公诸于世。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沉默着,如同妈妈沉默了四十多年一样。但我不能一直这样缄默下去—为了妈妈,为了社会公正,我要说,我必须说,我要为妈妈讨公道!
回忆与思考,是谁也不能剥夺的自由;回忆与思考,能让后来者更加看清历史,正视历史,面向未来。
我要努力写出一个我心目中的真实可爱的妈妈,我也要写出一个我眼中的真实的好爸俞振飞。
我要推开四十多年压在我身上的沉重的屏障,剥开长在我心头的老茧,让殷红的鲜血酣畅地流淌……
这本书,是一个儿子替妈妈说的话,也是儿子对妈妈的倾诉。
我谨以此书献给妈妈九十诞辰。
离婚真相1
二○○九年大年初一。
清晨七点十四分,烟雨蒙蒙。我离开笼罩在阴霾雨雾之中的都市,乘坐D478次列车, 从上海赴合肥。
此时此刻,我有一种说不清的惆怅心情,如同这车窗外的雨雾……
此行,我要去见已有三十七年未见的生父薛浩伟;屈指算来,我的生父也有八十三岁高龄了。
我的血脉里流着妈妈言慧珠的血,也同样流着生父薛浩伟的血。
我是他们俩的爱情结晶,是他们的独子。
从我出生的那一天算起,到生父与妈妈离异,我和生父在上海华园(旧称海格园)——华山路1006弄11号,一座温馨、舒适的小洋楼里仅共同生活了六年时间,加上生父常年在外地演出,我与他在一起生活的时间至多两三年;而且当时我年幼,因此生父基本上在我的脑子里没有多少印象。
然而血浓于水,生父毕竟是生父啊!
同样在华园,我与“好爸”却前前后后一起共同生活了十四年,所以,我对好爸的印象比生父深刻得多。
年过半百了,生活的阅历多了,亲情的观念也浓郁了——这是我趁春节赴合肥去看我生父的主要动因。
生活如同落叶,春华秋实冬枯;岁月如同拉洋片,快捷得一页接着一页。生父也有八十三高龄了,今夕不知明夕。再不去看望,也许我会留下终生遗憾的。
春节,是中国最为古老的传统节日,是家家户户团圆的好日子,我也要赶在这个喜庆的节日里,去感受人间的温情,领略这人生激动人心的一刻。
亲情是至高无上的,父子的心是相通的。
生父一家把我的来到,看作是一件很隆重的喜事。阿姨把我当成是她的儿子,子女把我看成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生父的两个儿子各带着他们的下一代,开着两辆私家车到火车站来接我,亲热地叫我“哥哥”;侄子们则连声叫“大伯”。
他们拿出丰盛的菜肴来招待我。
和我出发前预想的一样:我感受到了人间的亲情与温情。
离婚真相2
这种温情在我的人生中得到太少了,但是我有过,那是很为遥远了——我妈妈在世的时候。
(回到上海,我想起和生父见面的一幕幕,回想起和妈妈在一起的温馨而遥远的日子,我在向朋友叙述的时候,一直流着泪……)
我也把生父接到了我下榻的宾馆,父子俩促膝长谈,话题却显得十分沉重。因为这要掀开老父亲半个多世纪前的心灵伤疤,让沉积于他心头的最隐秘的伤痛摆在儿子的面前——只有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才会这样。
作为儿子,我当然最为关心的是生父是如何与妈妈相爱,又如何与妈妈离异的。
“清卿啊,你也这么大了,有些事你该知道了,我也有责任告诉你了。”生父望着我,长叹了一口气,开始了他痛苦与艰难的叙述。
“刚解放时,你妈妈是有自己的剧团的,也就是现在报纸上说的‘言慧珠剧团’,你妈妈是老板,自己组团,到处去演出,是剧团的‘班主’。你妈妈在解放前就已经是‘平剧皇后’了,红遍全国,‘言慧珠剧团’很受各地观众的欢迎,剧团很能赚到钱。她带着剧团到外地一次巡回演出,就能赚好几万的,华园的小洋房就是那个时候赚了钱买的。那时候买这幢洋楼你妈妈只用去了八千元,然后你妈妈做了豪华装修,装修费却用去了一万五,等于可以买两幢这样的楼。我当时在你妈妈剧团里唱老生,就住在华园的后楼,你妈妈为了提高我的技艺,还为我找了一位老师叫王瑞芝的,我跟她学戏。所以,我对你妈妈一直怀有感恩之情的,我也很听你妈妈的指导,一切很配合她。在合作中我们之间有了好感,在外地演出时同居了,有了你,1955年我和你妈妈登记结婚了。
“因为我与你妈妈当时一有感情,二有了你,所以在婚后的一两年时间里,我们过得很融洽,也能说得上幸福。”
“那后来怎么又离婚了呢?”我抽着烟,静静地听着。
“清卿,平时烟是不是抽得很多?健康要紧,少抽点。”父亲关切地对我说。
“好的,好的,”我应着,又问:“妈妈后来又怎么跟俞振飞好上了呢?”
父亲一听到俞振飞的名字,像触了电似的,放大声音,一声吼:“俞振飞不是人!”父亲稍为平静些,又说: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开口,就是怕伤着你妈妈,你妈妈在艺术上帮助我提高,扶持我,对此,我始终是很感激她的。当然,她后来跟姓俞的好上了,我也很气恼。至于你妈妈和俞振飞最后走到一起,还得从五七年的反右说起。五七年,你妈妈成了右派边缘分子,差一点被打成右派。俞振飞不遗余力地帮助你妈妈,还发动了他和你妈妈共同的朋友、《解放日报》的记者许寅,最终帮你妈妈过了关。俞振飞一生小心,明哲保身,他能在这个时候去全力帮助一个‘向党猖狂进攻的右派分子’,他的用心是再清楚也不过了,你妈妈戏好,人又漂亮,俞当然想接近她。五七年反右的压力在你妈妈身上实在是太大了,她甚至对自己能否过关也失去了信心。你妈妈过关后,喜出望外,很是感激俞振飞的,俞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得寸进尺。同年,你妈妈被调任上海戏曲学校当副校长。从她的内心来说,是不太情愿当行政领导的,她一心想演戏。但你妈妈当时的处境并不好,京剧院贴她的大字报不少。”
(1957年12月19日妈妈写给当时任文化局局长徐平羽的一封信中,反映了她当时的情绪,说京剧院“个别同志贴出大字报”,说她“不参加京剧院的演出是个人主义的故态复萌”,自己刚刚“剪了辫子”等等,妈妈为改变此进退维谷之状态,要求尽快将她的组织关系转到戏校去,并提出从五八年元旦起想排几个大戏,如《桃花扇》《浣纱记》《荆钗记》等, 但令妈妈感到遗憾的是,她的排戏要求竟没有下文,她的愿望被搁置了。——清卿注)
父亲接着说:“为了改变处境、也是出于对俞振飞的感激,她还是接任了戏校副校长之职。俞振飞任校长,一正一副,从此,两人在一起的机会也就更多了。再后来的几年里,他们俩一起合作搭戏,出了几出好戏,两人的感情与合作也越来越密切了。”
“你妈妈直率、单纯,人又漂亮,想唱戏,真是一心想唱戏,但当时她很想要一个好的‘小生’和她搭戏,俞振飞正是利用了你妈妈这一点。你妈妈想提高我,但我也没有达到你妈妈要求的高度,俞振飞正是利用你妈妈的这一演戏的愿望,一步步地接近你妈妈,诱惑你妈妈,你妈妈是很单纯地想在舞台上找一个好搭子,但俞振飞却有着自己的目的。俞就是耍尽了手段,写情书,形影不离你妈妈,你妈妈最后也就就范了。”
我静静地听着,不停地抽着烟,此刻,在我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妈妈写的文章《别戴有色眼镜看我》中的几句话:
“为了‘红’,为了名利,不得不忍受周旋,外力引诱逼使我们去做社会的罪人,又对我们下又极酷的批评”;“我们同行姐妹,敢肯定说,多数是痛苦的,被男子们视为追求娱乐的对象,一方面玩弄,一方面轻视,社会视为可怕的人物……”
(妈妈,你在说谁呢?你的痛苦,儿子今天才明了一点点。后来,我听说你与好爸相好了四年之后,当你提出要与好爸结婚,好爸一开始居然不同意,你躲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你把你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好爸,他在关健的时刻却要丢下你而去!我更为你的屈辱、痛苦而难过流泪。)
离婚真相3
我给生父的杯子里加了点开水,请他再说下去。
“那时候,业内已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但我不相信。理由很简单:我比你妈妈小八岁,俞振飞比你妈妈大十七岁,这怎么可能。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男女之间年龄很讲究的,不像现在。对你妈妈与俞的事,我虽不相信,但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毕竟我是丈夫么。有一次,我从江西去江苏扬州演出,特地请假回了一趟上海,事先我也没有打电话。回到华园,在你妈妈的床头上发现了俞振飞写给你妈妈的情书,我一数多达二十多封。
“我两眼一黑,脑子一阵晕眩,忍不住一封封的看下去。我至今还记得信中的内容,真是不堪入目,什么‘我们一度游园惊梦’;还在信中问你妈妈:‘草字头有什么反应?’‘草字头’就是我的姓‘薛’啊……
“儿子,你想想,一个男人看到这些信时,会是什么反应?!我是唱京戏的,我懂得‘游园惊梦’是什么意思。我那时也只有三十来岁,年轻气盛,一气之下跑到了文化局,去告俞的状。当时接待我的一位负责人,听了我的汇报,一拍桌子,大声说:‘这个老色鬼,老毛病又犯了!’
“我们就这样最后走到了离婚这一步。后来,我听说你妈妈和俞振飞也合不来,也不幸福。到了文化大革命,他再也不会像五七年那样帮你妈妈了,你妈妈光彩的是戏,生活中充满了苦啊!”
老父亲唏嘘着,无限感慨;而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眼眶里早已盈满了泪水……
老父亲的一席话,激起我心头千层浪。好几夜,我在宾馆里转辗反侧,睡不着,脑子里老是回响着《游园惊梦》的曲子:
“转过这芍药栏前,紧跟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着牙儿沾也”;“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你肉儿般和你团成片也”;“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
半夜里爬起来,泡壶茶,抽烟。生父劝我少抽烟,但与老父数次长谈后,我的烟却抽得更凶了。
俞振飞对妈妈说:“我勿死,要死,侬去死!”1
回到上海后,我的心一直没有平静过。
这个不平静来自对妈妈的同情,以及对好爸为人处世的再认识。
在没有去合肥见我的亲生父亲之前,我对好爸的认知,只是停留在妈妈离世之后,文革时期我与他的一段共同生活。至于上一代人的感情世界,我因为年纪小,所知了了。与生父的几天相处,和告诉我的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使我加深了对好爸的了解,让我把以前从亲人、妈妈的朋友那里听到的有关妈妈与好爸的许多事联系了起来,同时也使我更加深切地怀念妈妈。
我决定利用春节期间,再去看望妈妈的多年知交、老朋友许寅叔叔。
大年初十,我通过《解放日报》老干部处获得了许寅叔叔的家里电话。从电话中我得知许寅叔叔身体不太好,中风过,脑子有时清楚,有时糊涂。
我和许叔叔通上了话,电话中的许叔叔声音有点模糊,当他听到我是言慧珠的的儿子言清卿时,大喜过望,声音颤抖了……
还是在二十年前(1988年),许叔叔来过深圳,来过我家,后来还在香港《大成》杂志上深情地写了有关我妈妈生平的连载。我妈妈绝命之夜带着我向好爸俞振飞“托孤”之凄情,也是我向许叔叔叙述后,由他第一次向报界透露的。我很感激许叔叔为我妈妈秉公说话,感谢许叔叔的笔,向外界传递有关我妈妈的真情。
许家阿姨告诉我,听说我第二天要上家里去看他,许叔叔一夜激动,第二天很早就等着我去了。
八十四岁的老人,坐在滕椅上,看到我,声音也哽咽了。我红了眼眶,一把紧紧地抱住了许叔叔。
老人虽然声音哽咽,断断续续的,但我还是听得很清楚:“我,我想你……想你妈妈啊……你妈妈把我当成亲兄弟啊!”
我紧紧拉着许叔叔的手,说:“许叔叔,我也想您啊,您是妈妈的好朋友,五七年反右检查是您帮我妈妈写的,要不是您,我妈妈过不了关,可能就在那年自杀了!您救了我妈妈一命。我那时才一岁,就是您的一句话,‘清卿才一岁,你要为你儿子着想,清卿没了你,他怎么活啊’,妈妈才肯写检查,才过了关的。”
许叔叔凝视着我,做了一个大姆指向上的手势,说:“你妈妈,对我……真心的,……那时我在报馆做夜班,常常做完夜班还叫我去吃夜宵……把我当作是亲兄弟。”老人又做了一个大姆指转向下的动作说:“俞振飞……对我,不是真心的。”
在一旁的阿姨告诉我,今天许伯伯的精神比平时清爽,可能是看到我来了,有点儿兴奋了。
说起妈妈的自杀,许叔叔说:“你妈妈送走(指自杀的当天早晨——清卿注)的那天,我看见她的,袜子也没有穿,是他们打电话给我的……我家离华园只隔一条延安路,走过去很近……”
说着,说着,老人又哽咽了起来。
我轻轻拍他的背,请他不要激动。
许叔叔告诉我,妈妈离世后,他问过我好爸:九月十日晚发生的事,你为何一点也没有察觉?好爸只说他耳聋,早睡了。许叔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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