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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nt
乱世的处世哲学〔戚之次且〕
献马的智慧〔献马〕
巧匠鲁般〔鲁般〕
穆天子的八匹骏马〔八骏〕(1)
穆天子的八匹骏马〔八骏〕(2)
九尾狐狸〔九尾狐〕
雄鹰变成鸠鸟之后〔鹰化为鸠〕
利用仁义〔假仁义〕
披着虎皮的假老虎〔象虎〕
石羊先生〔石羊先生〕(1)
石羊先生〔石羊先生〕(2)
晋灵公的狗〔晋灵公好狗〕
越王谈论夫差亡国〔越王〕
宋王偃伐楚〔宋王偃〕
商陵君养龙〔豢龙〕
中看不中吃的枸橼〔枸橼〕
不可树怨以为德〔淳于髡论燕畔〕
秦国的医生〔秦医〕
齐军讨伐燕国〔齐伐燕〕
治民如种菜〔治圃〕
畏威与怀德〔畏怀〕
莒北离公修城墙〔城莒〕
东陵侯占卜〔东陵侯〕
喝漆汁解渴毒池水除獭(饮漆毒水)
郁离子献千里马〔千里马〕
感时忧国〔忧时〕
范雎劝阻秦王攻打周王(止秦伐周)
疑心生暗鬼〔畏鬼〕
虞卿阻平原君赏贼〔虞卿谏赏盗〕
论赏赐爵位〔赏爵〕
井田制可以恢复〔井田可复〕
让货币流通是有方法的〔行币有道〕
冲着老虎大叫〔噪虎〕
贿赂失人心,信义方得人〔贿赂失人心〕
受贿亡其家,其智不若麝〔贿亡〕
惋惜鹳鸟智慧有限〔惜鹳智〕
陷害朋友的子侨〔子侨祸心〕
熊蛰父不愿做官〔蛰父不仕〕
商人重利轻生〔贾人〕
豆叶汤的滋味〔羹藿〕
论七出之是与非〔七出〕
九个头的鸟〔九头鸟〕
用智与用力〔智力〕
多疑的人很难和他共事〔多疑难与共事〕
大智若愚〔大智〕
良 心〔良心〕
忌讳和骄傲欺骗和谄媚〔自讳自矜〕
品德与度量〔德量〕
专心致志心诚则明〔专心〕
心意专一才能有成〔一志〕
自己堵塞自己的视听〔自瞽自聩〕
欲望是人性的大敌〔情为欲使〕
建立教导的原则典范〔立教〕
辨明圣人之贪与小人之贪〔贪利贪德辨〕
只相信自己的人技穷〔任己者术穷〕
评论史书的写法〔论史〕
洞察利害才能辨别直言谀言〔直言谀言〕
作茧自缚〔茧丝〕
乱世的处世哲学〔戚之次且〕
戚之次且(作者虚拟的人名)问郁离子:“你为什么显得无精打采的呢?你不是希望为当世之人做点贡献吗?为什么会弄成这副模样呢?”
郁离子仰天长叹:“你怎么能理解我呢?”
戚之次且说:“周朝的娅冶子(作者虚拟的人名)幼年时期就失去父亲,家中政事全归仆人做主。这些仆人大手大脚,滥用钱财,因此,家中的经济状况一天天变得窘迫起来。娅冶子想改变一下自父亲去世就留下来的某些旧规矩,以便紧缩开支。事情传开,他父亲的堂弟不同意,仆人们全都骂骂咧咧,并且把娅冶子父亲的堂弟从家中赶了出来,他母亲出面禁止了童仆们的胡闹,仆人们还说:‘老家伙不知道死期临近,还不安安稳稳地多活两天。’娅冶子得到奴仆支持,连他父亲的堂弟,以及他母亲的话都听不进去,何况是其他非亲非故的人呢?作为一位局外人担心这些事有什么用?只能是自寻烦恼。”
郁离子说:“我听说天快降雨的时候,洞中的蚂蚁会先得知;大地要降霜的时候,草中的虫子会预先得知。在降雨、降霜的征兆刚一出现的时候就预先得知,而在降雨、降霜之前就事先躲避。所以,蚂蚁在降雨之前迁徙,草虫在霜降之前冬眠,这也算是没有白白获得预知吧。如今,整个社会竟然没有一块可迁徙可躲避的土地,这样看来,作为一个人,竟然不如一只蚂蚁、一条昆虫啊!《诗经》不是说:‘不是鹑不是鸢,却能飞到苍天;不是鲤不是鲔,却能潜逃到水渊。’说它们无处可去。我怎么能不忧虑呢?”
戚之次且说:“当初孔子是天生的圣人,却不能推行他的治世良方,流浪四方,屡遭困厄,然而他却能做到心理平衡,不因为一些毫无作用的烦恼损害他的身体。因此,君子活在世上,只做那些可能做到的事,不做那些不可能做到的事。至于吉、凶、祸、福一类的事,是由上天主管,我为什么因为这而自己戕害自己的身体呢?”
献马的智慧〔献马〕
周厉王(西周的第十位国王,姬姓,名胡,为政暴虐。好利,后被“国人”赶走)派遣芮伯(即芮良夫,周厉王时的卿士)统率军队去讨伐西戎(周朝时生活在中国西部的少数民族)。芮伯从西戎那里得到一匹非常好的马,想把它进献给周厉王。
芮季(身份不详,当是芮伯的弟弟)对他说:“你不如打消这个想法。因为国王的欲望永远不会满足,而且又总喜欢听身边小人的谗言。现在您班师回来就献一匹马,国王身边的小人必定认为你所得到的绝不仅仅只有一匹马,他们都会向你索取礼物。如果你没什么东西可以赠送给他们,他们必然会在国王面前不断地说你的坏话,国王又必定会轻信他们的谗言。你这样做肯定是自找倒霉。”
芮伯不相信芮季的话,最终还是把那匹宝马献给了厉王。
荣夷公(周厉王的宠臣,执政的卿士,他帮助周厉王实行“专制”,引起“国人”的强烈怨愤)听说芮伯向厉王进献好马的事,果然派人向芮伯索取礼物,芮伯此时已经没有礼物可送了,于是他便在厉王面前诬告说:
“芮伯还弄到许多珍贵的宝物都藏起来不献给大王。”
厉王大怒,于是把芮伯流放到远方去了。
君子认为,芮伯在献马的事上也有错误——他明明知道国王贪得无厌,却又用好马来诱发他的贪心,这就是芮伯的错误。
巧匠鲁般〔鲁般〕
郁离子到集市上去,看见一处倒塌的住所便哭起来,而且哭得十分悲伤。
有人问他说:“这所房子还可修补好吗?”
郁离子回答说:“如果有古代鲁般(春秋时鲁国人,公输氏,名般,般与班同音,所以也叫鲁班。古代著名建筑工匠)、王尔(古代巧匠)那样的能工巧匠还可以修好这座房子,但是现在没有这样的工匠了,我们能和谁商量着修这处房子呢?我听说如果房子倒塌了,但是房子的正梁没有变曲的可以修好,现在这所房子所有的梁都朽烂折断了,用手一动就会倒下来,已经不能碰了。不如暂且让它保持老样子,那么一些还没有朽烂的椽子还有个依托的地方,等待着像鲁般、王尔的能工巧匠来收拾。如果现在一动它就彻底毁了这所房子,那将会把房子修不好的责任推给修房子的人,这是一般工匠负不起的重任。何况,修理房子一定要换新材料,剔除那些被虫腐蚀的糟木,外表完好而中间溃烂的要全部清除掉。不能把只可做椽子的木料当做堂屋前的柱子用,也不应把可以做柱子的木材做成椽子。选取材料的时候,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质地优良,而不管它出产自什么地方。枫木、楠木、松木、槠木、柞木、檀木,没有一种木材不在选用的范围之内。大的木料可做栋梁,小的木料做木条和斗栱,长得弯曲的木料做柱子上的横木,生得直的木料做堂前的柱子,长的木料做椽子,短的木料做梁上的短木,如果不是中空的木料和湿料,就没有不能用的木材。现在天下的大树已经用完了,建房的圆规方矩大小都不固定,工匠失去标准,斧锯刀凿都不知道按什么标准使用,桂木、樟木、楠木、栌木,都被砍伐成烧火用的木柴;因此,即使有鲁般、王尔这样的能工巧匠也不能施展他们的才干,何况没有这样的能工巧匠?我为什么不悲痛伤心呢?”
穆天子的八匹骏马〔八骏〕(1)
周穆王(西周国王,姬姓,名满。又称穆天子,他曾经向西攻打西戎,向东攻打徐戎,在涂山〔安徽怀远县〕会合诸侯。后世传说他曾周游天下)得到八匹骏马,驾着它们去西游,拜谒了西王母(神话人物,也称作金母、王母或西姥。她的形象在《山海经》里是一个豹尾虎齿而善啸的怪物。在《穆天子传》里她是一位雍容平和、能唱歌谣的妇人。在民间,她是长生不老的象征)归来以后,又驾着八骏去讨伐徐偃王(西周时期徐戎的首领,统辖现在的淮河一带)。灭徐偃王以后,周穆王深切地感受到马的重要。于是修建了三种马厩,即天闲厩、内厩和外厩。八骏马喂养在天闲厩里,每天供料一石,稍次一等的马喂养在内厩里,每天供料八斗;再次一等的马养在外厩里,每天供料六斗;那些比不上这三等的马称作散马,每天供料五斗,更差一等的马,称作民马,不属于官府喂养的范围。
周穆王又选派最善于御马的造父(周穆王时善于御马的人,曾御马送周穆王西游和攻杀徐偃王。后受封成为赵国的始祖)作司马(全国负责马政的官),所以天下良马没有一匹被埋没在民间。周穆王又让造父按照马的上下等级来区别对待养马的人,他们对自己的待遇,也没有不乐意的。
周穆王死了,造父死了,八骏也死了。马的优劣好坏没有人能够辨认了,只好按产地和毛色来区分。因此,冀州(古代九州之一,按《书·禹贡》的说法,包括今山西、陕西之间黄河以东,河南、山西间黄河以北,和山东西北、河北东南一带)北部一带出产的纯色马,被看作上等的马,养在天闲厩,用来驾周王的车;那些毛色驳杂的马,被列作中等的马,养在内厩,用来弥补天闲厩良马的不足,同时兼作战马;冀州以南,济水(古代四渎之一,包括黄河南北两部分。黄河以北济水导源河南济源县王屋山,东流入黄河〔今入漭河〕;黄河以南的济水是从黄河分出的一条支流,因分流处与黄河北的济水入河处相对,古人便认为它是济水的下游,向东经山东入海)、黄河以北地区出产的马,养在外厩,供诸侯、周王的公卿大夫以及出使四方的外交使臣驾车使用;长江、淮河以南出产的马定作散马,供传递消息、运送东西和干各种杂活时用,重大的任务,不让它们承担。那些养马人的待遇,根据所养马的等级,按照造父的旧例,分为四级。
穆天子的八匹骏马〔八骏〕(2)
到了周夷王(周朝第九代王,穆王曾孙,名变,谥夷。在位16年)的末年,强盗蜂起。内厩的马按规定应当参战作军马,但是这些马养得肉满膘肥,十分骄懒,听到钲鼓声就吓得后退,望见旌旗就四处乱逃,只好搭配一些外厩的马。内厩、外厩的养马人闹起了意见。内厩的养马人说:“我们的马是给天子驾车,不是战马。”外厩的人说:“你们的马吃的草料多而干的活少,为什么打起仗来,反让我们在前头呢?”
双方争执不下,一直闹到周夷王那里。结果周夷王和左右大臣们都偏袒内厩的养马人。不久,周夷王的军队和强盗相遇,外厩的马先上阵作战,强盗被打败了。强盗败走之后,内厩的养马人和马才冲上前去,结果周夷王反而认为内厩的马和养马人立了功。这样一来,外厩的养马人和马都感到心灰意冷。
强盗们摸清了这一情况,于是又乘机攻了进来。内厩的人马首先逃跑,外厩的人马看到这种情况并不去援救。并且也跟着逃了起来。这一仗弄得周夷王原来拥有的好马不是战死就是被强盗掠走。
周夷王大为惊恐,于是下令征调天闲厩的马匹参战。天闲厩的马一向只习惯于在宫廷里驾车,不习惯沙场作战。天闲厩的人把这种情况告诉了夷王,夷王下令改让散马参战。
养散马的人说:“作战的马需要有力气,吃得饱才能力大。如今平日吃得多的马尚且承担不了战事,我们喂养的马吃得少,力气小,而且一直得不到休整,恐怕更难以承担作战这样的大事。”
夷王听了,心中有所醒悟,因而感到惭愧。他安慰了养马人一番,打发他们回去,并且下令,今后各类马匹都和天闲厩的马一样,享受同等待遇。但是,由于饲料供养不足,这对于天闲厩和其余三级马来说,只是空有其名而已。
于是,天闲厩的马和其他三类马,都逃到田野,马足相交,看见庄稼就啃就吃。老百姓无法耕种,年老体弱的人都相继饿死,年轻力壮的都被逼得当了强盗。天闲厩和其他三类马的情况与老百姓的情况相同,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周夷王失去了马,连出兵都困难了,整个天下呈现出一派萧条景象。
九尾狐狸〔九尾狐〕
青丘山(传说中的仙山)上居住着一群九尾狐。它们打算兴妖作乱,于是便各自找了一副骷髅,佩戴在身上,向北斗七星参拜行礼,以求天帝降福保佑。参拜完毕后,它们就修建了共工(古代神话人物,名康回)台,面对九丘,在台上统治天下所有山丘的狐狸。在九尾狐的号令下,天下所有山丘湖泊的狐狸全部集合到共工台下,它们一个个登上羽山(传说中舜杀死鲧〔大禹的父亲,号崇伯,治理洪水失败后被杀〕的地方,在今山东郯城县东北),像人一样高兴得跳起舞来。
一只年老的狈看见九尾狐得意忘形的样子便告诫它们说:“你们佩戴在身上的是死人的骨头架子,人死以后,肉体腐烂变成了泥土,留下来的只是一副枯朽的骨头,这就是骷髅。骷髅没有知觉,和碎砖乱瓦没有区别,而它散发出来的腥臭气,又是碎砖乱瓦都没有的。这种东西根本不能佩戴在身上。我听说,鬼神喜欢闻的是幽远的香气,而且喜爱美德,骷髅的腥臭气是不能让鬼神闻到的,而你们竟然拿这种东西来轻视和冒犯天帝。天帝的恼怒怎么能触犯呢?如果你们不改过的话,那么你们将会遭到一次大祸啊!”
不听警告的九尾狐还没有走到阏伯之墟(神话中的地名),猎人们就正面拦击它们,无数箭弩集中射向那些佩戴着骷髅的九尾狐。九尾狐全都被射死了。猎人们把狐狸尸体堆在一起来焚烧,这些尸体堆起来竟然高达二百多丈,焚尸的臭味过了三年才散尽。
雄鹰变成鸠鸟之后〔鹰化为鸠〕
山(即岷山,在今甘肃岷县,耸峙在四川西北部)的雄鹰变成了鸠鸟之后,鹰的羽毛、爪、嘴都成了鸠的羽毛、爪、嘴。它在树林中飞翔,看见所有的鸟类都汇集在树林中,霎时间它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变成鸠鸟而不是雄鹰了,猛地又像过去的鹰一样发出了雄鹰的鸣叫声,听到雄鹰响亮的叫声,所有的鸟都敛起羽毛伏下身来。
过了很长时间,有一只乌鸦靠近“鹰”,仔细地端详了一阵,看见它的爪、嘴、羽毛都是鸠鸟的爪、嘴、羽毛,而不是鹰的,于是,这只乌鸦首先站出来大叫。被乌鸦的叫声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鸠鸟,想像过去的鹰一样去搏击乌鸦,但是它的爪和嘴都已不像以前为鹰时那样锐利了,匆忙之中它只好耸身钻进了灌木丛中,乌鸦看见它的狼狈样,忙招呼自己的伙伴们来追赶这只装鹰叫的鸠鸟,鸠鸟被赶得走投无路,困窘不堪。
郁离子说:“鹰,是天下最凶猛的鸟。可是它一旦化作鸠鸟,就完全失去了它以往作为猛禽时的依托了。但是,它又像鹰一样鸣叫,终于招致了自己的困窘。所以,真正的聪明人是服从命运的安排,又极能忍耐世事的不公平的。”
利用仁义〔假仁义〕
人们议论春秋五霸(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和楚庄王)利用了仁义,于是有人说:“既然是这样的话,五霸就不值得我们再去谈了。”
郁离子说:“这不是仁人(道德修养好的人)所应当说的。五霸的时代,天下的混乱已达到顶点,无视周天子,只称颂诸侯德政的倾向已发展到了顶点,即使是利用仁义,也很不容易,所以圣人对他们还是有所肯定的。因此我们说,真诚的施行仁义胜过利用仁义,利用仁义又胜过不讲仁义。天下那种出于彻底诚心的仁义我已经不能见到了,见到利用仁义的也就可以满足了。”
郁离子又说:“天下恐怕没有比行仁义带来的力量更强大的了。春秋五霸利用了仁义,尚且可以由此维系人心,得到如此显赫的名声,何况是那些出于忠诚的心,确确实实用仁义指导自己行为的人呢?现在一般人只是口头上讲仁义,有时,在不妨害自己私欲的前提下找上一两条讲仁义的事去做做,目的是为了买个好名声。一旦做了事而又没有获得好名声,那么就认为仁义是迂腐不可用的东西而摒弃了仁义,一直到死都没有醒悟出这是自己没有用诚心去讲仁义的结果,这实在让人感到痛心啊!”
披着虎皮的假老虎〔象虎〕
齐湣王(田氏,名地,战国时齐国国君,在位约17年。他曾打败楚、秦、燕三国,灭掉宋国,称雄诸侯,后来被燕将乐毅打败)打败燕国、灭掉宋国以后,就相继攻打赵国、进犯魏国,南面和楚国对峙,西面和秦国绝交,在诸侯面前极力显示他的威力,期望要挟其他诸侯国能尊奉他称帝。
平原君问鲁仲连(战国时齐人,常周游各国,排难解纷):“齐湣王的称帝大概快成功了吧?”
鲁仲连笑着回答说:“他能成功吗?我为他只具备猛虎的外表而不具有猛虎的实力而感到可悲啊!”
平原君奇怪地问:“这话怎么讲呢?”
鲁仲连回答说:“楚国有位深受狐狸祸害的人,他想了许多方法去捕捉狐狸,但都没有成功,有人启发他说:‘老虎是百兽之王,天下的野兽遇见了老虎,都吓得失魂落魄,趴在地上任它发落。’这人受了启发,于是让人做了一个老虎模型,再用张虎皮蒙好,放在窗户下。狐狸进院来遇到了这只假老虎,惨叫一声就瘫倒在地上。又有一天,一头野猪到他家的地里糟蹋庄稼,他先让人在草丛里放好那只假老虎,然后让他的儿子手执长戈,分头把守各条路口。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他让在地里做活的人齐声大喊,野猪吓得逃往草丛里,正好碰上预先埋伏好的那只假老虎,只好又掉头往大路上跑,结果被这楚国人给逮住了。他很高兴,把这只假老虎作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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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的处世哲学〔戚之次且〕
献马的智慧〔献马〕
巧匠鲁般〔鲁般〕
穆天子的八匹骏马〔八骏〕(1)
穆天子的八匹骏马〔八骏〕(2)
九尾狐狸〔九尾狐〕
雄鹰变成鸠鸟之后〔鹰化为鸠〕
利用仁义〔假仁义〕
披着虎皮的假老虎〔象虎〕
石羊先生〔石羊先生〕(1)
石羊先生〔石羊先生〕(2)
晋灵公的狗〔晋灵公好狗〕
越王谈论夫差亡国〔越王〕
宋王偃伐楚〔宋王偃〕
商陵君养龙〔豢龙〕
中看不中吃的枸橼〔枸橼〕
不可树怨以为德〔淳于髡论燕畔〕
秦国的医生〔秦医〕
齐军讨伐燕国〔齐伐燕〕
治民如种菜〔治圃〕
畏威与怀德〔畏怀〕
莒北离公修城墙〔城莒〕
东陵侯占卜〔东陵侯〕
喝漆汁解渴毒池水除獭(饮漆毒水)
郁离子献千里马〔千里马〕
感时忧国〔忧时〕
范雎劝阻秦王攻打周王(止秦伐周)
疑心生暗鬼〔畏鬼〕
虞卿阻平原君赏贼〔虞卿谏赏盗〕
论赏赐爵位〔赏爵〕
井田制可以恢复〔井田可复〕
让货币流通是有方法的〔行币有道〕
冲着老虎大叫〔噪虎〕
贿赂失人心,信义方得人〔贿赂失人心〕
受贿亡其家,其智不若麝〔贿亡〕
惋惜鹳鸟智慧有限〔惜鹳智〕
陷害朋友的子侨〔子侨祸心〕
熊蛰父不愿做官〔蛰父不仕〕
商人重利轻生〔贾人〕
豆叶汤的滋味〔羹藿〕
论七出之是与非〔七出〕
九个头的鸟〔九头鸟〕
用智与用力〔智力〕
多疑的人很难和他共事〔多疑难与共事〕
大智若愚〔大智〕
良 心〔良心〕
忌讳和骄傲欺骗和谄媚〔自讳自矜〕
品德与度量〔德量〕
专心致志心诚则明〔专心〕
心意专一才能有成〔一志〕
自己堵塞自己的视听〔自瞽自聩〕
欲望是人性的大敌〔情为欲使〕
建立教导的原则典范〔立教〕
辨明圣人之贪与小人之贪〔贪利贪德辨〕
只相信自己的人技穷〔任己者术穷〕
评论史书的写法〔论史〕
洞察利害才能辨别直言谀言〔直言谀言〕
作茧自缚〔茧丝〕
乱世的处世哲学〔戚之次且〕
戚之次且(作者虚拟的人名)问郁离子:“你为什么显得无精打采的呢?你不是希望为当世之人做点贡献吗?为什么会弄成这副模样呢?”
郁离子仰天长叹:“你怎么能理解我呢?”
戚之次且说:“周朝的娅冶子(作者虚拟的人名)幼年时期就失去父亲,家中政事全归仆人做主。这些仆人大手大脚,滥用钱财,因此,家中的经济状况一天天变得窘迫起来。娅冶子想改变一下自父亲去世就留下来的某些旧规矩,以便紧缩开支。事情传开,他父亲的堂弟不同意,仆人们全都骂骂咧咧,并且把娅冶子父亲的堂弟从家中赶了出来,他母亲出面禁止了童仆们的胡闹,仆人们还说:‘老家伙不知道死期临近,还不安安稳稳地多活两天。’娅冶子得到奴仆支持,连他父亲的堂弟,以及他母亲的话都听不进去,何况是其他非亲非故的人呢?作为一位局外人担心这些事有什么用?只能是自寻烦恼。”
郁离子说:“我听说天快降雨的时候,洞中的蚂蚁会先得知;大地要降霜的时候,草中的虫子会预先得知。在降雨、降霜的征兆刚一出现的时候就预先得知,而在降雨、降霜之前就事先躲避。所以,蚂蚁在降雨之前迁徙,草虫在霜降之前冬眠,这也算是没有白白获得预知吧。如今,整个社会竟然没有一块可迁徙可躲避的土地,这样看来,作为一个人,竟然不如一只蚂蚁、一条昆虫啊!《诗经》不是说:‘不是鹑不是鸢,却能飞到苍天;不是鲤不是鲔,却能潜逃到水渊。’说它们无处可去。我怎么能不忧虑呢?”
戚之次且说:“当初孔子是天生的圣人,却不能推行他的治世良方,流浪四方,屡遭困厄,然而他却能做到心理平衡,不因为一些毫无作用的烦恼损害他的身体。因此,君子活在世上,只做那些可能做到的事,不做那些不可能做到的事。至于吉、凶、祸、福一类的事,是由上天主管,我为什么因为这而自己戕害自己的身体呢?”
献马的智慧〔献马〕
周厉王(西周的第十位国王,姬姓,名胡,为政暴虐。好利,后被“国人”赶走)派遣芮伯(即芮良夫,周厉王时的卿士)统率军队去讨伐西戎(周朝时生活在中国西部的少数民族)。芮伯从西戎那里得到一匹非常好的马,想把它进献给周厉王。
芮季(身份不详,当是芮伯的弟弟)对他说:“你不如打消这个想法。因为国王的欲望永远不会满足,而且又总喜欢听身边小人的谗言。现在您班师回来就献一匹马,国王身边的小人必定认为你所得到的绝不仅仅只有一匹马,他们都会向你索取礼物。如果你没什么东西可以赠送给他们,他们必然会在国王面前不断地说你的坏话,国王又必定会轻信他们的谗言。你这样做肯定是自找倒霉。”
芮伯不相信芮季的话,最终还是把那匹宝马献给了厉王。
荣夷公(周厉王的宠臣,执政的卿士,他帮助周厉王实行“专制”,引起“国人”的强烈怨愤)听说芮伯向厉王进献好马的事,果然派人向芮伯索取礼物,芮伯此时已经没有礼物可送了,于是他便在厉王面前诬告说:
“芮伯还弄到许多珍贵的宝物都藏起来不献给大王。”
厉王大怒,于是把芮伯流放到远方去了。
君子认为,芮伯在献马的事上也有错误——他明明知道国王贪得无厌,却又用好马来诱发他的贪心,这就是芮伯的错误。
巧匠鲁般〔鲁般〕
郁离子到集市上去,看见一处倒塌的住所便哭起来,而且哭得十分悲伤。
有人问他说:“这所房子还可修补好吗?”
郁离子回答说:“如果有古代鲁般(春秋时鲁国人,公输氏,名般,般与班同音,所以也叫鲁班。古代著名建筑工匠)、王尔(古代巧匠)那样的能工巧匠还可以修好这座房子,但是现在没有这样的工匠了,我们能和谁商量着修这处房子呢?我听说如果房子倒塌了,但是房子的正梁没有变曲的可以修好,现在这所房子所有的梁都朽烂折断了,用手一动就会倒下来,已经不能碰了。不如暂且让它保持老样子,那么一些还没有朽烂的椽子还有个依托的地方,等待着像鲁般、王尔的能工巧匠来收拾。如果现在一动它就彻底毁了这所房子,那将会把房子修不好的责任推给修房子的人,这是一般工匠负不起的重任。何况,修理房子一定要换新材料,剔除那些被虫腐蚀的糟木,外表完好而中间溃烂的要全部清除掉。不能把只可做椽子的木料当做堂屋前的柱子用,也不应把可以做柱子的木材做成椽子。选取材料的时候,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质地优良,而不管它出产自什么地方。枫木、楠木、松木、槠木、柞木、檀木,没有一种木材不在选用的范围之内。大的木料可做栋梁,小的木料做木条和斗栱,长得弯曲的木料做柱子上的横木,生得直的木料做堂前的柱子,长的木料做椽子,短的木料做梁上的短木,如果不是中空的木料和湿料,就没有不能用的木材。现在天下的大树已经用完了,建房的圆规方矩大小都不固定,工匠失去标准,斧锯刀凿都不知道按什么标准使用,桂木、樟木、楠木、栌木,都被砍伐成烧火用的木柴;因此,即使有鲁般、王尔这样的能工巧匠也不能施展他们的才干,何况没有这样的能工巧匠?我为什么不悲痛伤心呢?”
穆天子的八匹骏马〔八骏〕(1)
周穆王(西周国王,姬姓,名满。又称穆天子,他曾经向西攻打西戎,向东攻打徐戎,在涂山〔安徽怀远县〕会合诸侯。后世传说他曾周游天下)得到八匹骏马,驾着它们去西游,拜谒了西王母(神话人物,也称作金母、王母或西姥。她的形象在《山海经》里是一个豹尾虎齿而善啸的怪物。在《穆天子传》里她是一位雍容平和、能唱歌谣的妇人。在民间,她是长生不老的象征)归来以后,又驾着八骏去讨伐徐偃王(西周时期徐戎的首领,统辖现在的淮河一带)。灭徐偃王以后,周穆王深切地感受到马的重要。于是修建了三种马厩,即天闲厩、内厩和外厩。八骏马喂养在天闲厩里,每天供料一石,稍次一等的马喂养在内厩里,每天供料八斗;再次一等的马养在外厩里,每天供料六斗;那些比不上这三等的马称作散马,每天供料五斗,更差一等的马,称作民马,不属于官府喂养的范围。
周穆王又选派最善于御马的造父(周穆王时善于御马的人,曾御马送周穆王西游和攻杀徐偃王。后受封成为赵国的始祖)作司马(全国负责马政的官),所以天下良马没有一匹被埋没在民间。周穆王又让造父按照马的上下等级来区别对待养马的人,他们对自己的待遇,也没有不乐意的。
周穆王死了,造父死了,八骏也死了。马的优劣好坏没有人能够辨认了,只好按产地和毛色来区分。因此,冀州(古代九州之一,按《书·禹贡》的说法,包括今山西、陕西之间黄河以东,河南、山西间黄河以北,和山东西北、河北东南一带)北部一带出产的纯色马,被看作上等的马,养在天闲厩,用来驾周王的车;那些毛色驳杂的马,被列作中等的马,养在内厩,用来弥补天闲厩良马的不足,同时兼作战马;冀州以南,济水(古代四渎之一,包括黄河南北两部分。黄河以北济水导源河南济源县王屋山,东流入黄河〔今入漭河〕;黄河以南的济水是从黄河分出的一条支流,因分流处与黄河北的济水入河处相对,古人便认为它是济水的下游,向东经山东入海)、黄河以北地区出产的马,养在外厩,供诸侯、周王的公卿大夫以及出使四方的外交使臣驾车使用;长江、淮河以南出产的马定作散马,供传递消息、运送东西和干各种杂活时用,重大的任务,不让它们承担。那些养马人的待遇,根据所养马的等级,按照造父的旧例,分为四级。
穆天子的八匹骏马〔八骏〕(2)
到了周夷王(周朝第九代王,穆王曾孙,名变,谥夷。在位16年)的末年,强盗蜂起。内厩的马按规定应当参战作军马,但是这些马养得肉满膘肥,十分骄懒,听到钲鼓声就吓得后退,望见旌旗就四处乱逃,只好搭配一些外厩的马。内厩、外厩的养马人闹起了意见。内厩的养马人说:“我们的马是给天子驾车,不是战马。”外厩的人说:“你们的马吃的草料多而干的活少,为什么打起仗来,反让我们在前头呢?”
双方争执不下,一直闹到周夷王那里。结果周夷王和左右大臣们都偏袒内厩的养马人。不久,周夷王的军队和强盗相遇,外厩的马先上阵作战,强盗被打败了。强盗败走之后,内厩的养马人和马才冲上前去,结果周夷王反而认为内厩的马和养马人立了功。这样一来,外厩的养马人和马都感到心灰意冷。
强盗们摸清了这一情况,于是又乘机攻了进来。内厩的人马首先逃跑,外厩的人马看到这种情况并不去援救。并且也跟着逃了起来。这一仗弄得周夷王原来拥有的好马不是战死就是被强盗掠走。
周夷王大为惊恐,于是下令征调天闲厩的马匹参战。天闲厩的马一向只习惯于在宫廷里驾车,不习惯沙场作战。天闲厩的人把这种情况告诉了夷王,夷王下令改让散马参战。
养散马的人说:“作战的马需要有力气,吃得饱才能力大。如今平日吃得多的马尚且承担不了战事,我们喂养的马吃得少,力气小,而且一直得不到休整,恐怕更难以承担作战这样的大事。”
夷王听了,心中有所醒悟,因而感到惭愧。他安慰了养马人一番,打发他们回去,并且下令,今后各类马匹都和天闲厩的马一样,享受同等待遇。但是,由于饲料供养不足,这对于天闲厩和其余三级马来说,只是空有其名而已。
于是,天闲厩的马和其他三类马,都逃到田野,马足相交,看见庄稼就啃就吃。老百姓无法耕种,年老体弱的人都相继饿死,年轻力壮的都被逼得当了强盗。天闲厩和其他三类马的情况与老百姓的情况相同,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周夷王失去了马,连出兵都困难了,整个天下呈现出一派萧条景象。
九尾狐狸〔九尾狐〕
青丘山(传说中的仙山)上居住着一群九尾狐。它们打算兴妖作乱,于是便各自找了一副骷髅,佩戴在身上,向北斗七星参拜行礼,以求天帝降福保佑。参拜完毕后,它们就修建了共工(古代神话人物,名康回)台,面对九丘,在台上统治天下所有山丘的狐狸。在九尾狐的号令下,天下所有山丘湖泊的狐狸全部集合到共工台下,它们一个个登上羽山(传说中舜杀死鲧〔大禹的父亲,号崇伯,治理洪水失败后被杀〕的地方,在今山东郯城县东北),像人一样高兴得跳起舞来。
一只年老的狈看见九尾狐得意忘形的样子便告诫它们说:“你们佩戴在身上的是死人的骨头架子,人死以后,肉体腐烂变成了泥土,留下来的只是一副枯朽的骨头,这就是骷髅。骷髅没有知觉,和碎砖乱瓦没有区别,而它散发出来的腥臭气,又是碎砖乱瓦都没有的。这种东西根本不能佩戴在身上。我听说,鬼神喜欢闻的是幽远的香气,而且喜爱美德,骷髅的腥臭气是不能让鬼神闻到的,而你们竟然拿这种东西来轻视和冒犯天帝。天帝的恼怒怎么能触犯呢?如果你们不改过的话,那么你们将会遭到一次大祸啊!”
不听警告的九尾狐还没有走到阏伯之墟(神话中的地名),猎人们就正面拦击它们,无数箭弩集中射向那些佩戴着骷髅的九尾狐。九尾狐全都被射死了。猎人们把狐狸尸体堆在一起来焚烧,这些尸体堆起来竟然高达二百多丈,焚尸的臭味过了三年才散尽。
雄鹰变成鸠鸟之后〔鹰化为鸠〕
山(即岷山,在今甘肃岷县,耸峙在四川西北部)的雄鹰变成了鸠鸟之后,鹰的羽毛、爪、嘴都成了鸠的羽毛、爪、嘴。它在树林中飞翔,看见所有的鸟类都汇集在树林中,霎时间它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变成鸠鸟而不是雄鹰了,猛地又像过去的鹰一样发出了雄鹰的鸣叫声,听到雄鹰响亮的叫声,所有的鸟都敛起羽毛伏下身来。
过了很长时间,有一只乌鸦靠近“鹰”,仔细地端详了一阵,看见它的爪、嘴、羽毛都是鸠鸟的爪、嘴、羽毛,而不是鹰的,于是,这只乌鸦首先站出来大叫。被乌鸦的叫声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鸠鸟,想像过去的鹰一样去搏击乌鸦,但是它的爪和嘴都已不像以前为鹰时那样锐利了,匆忙之中它只好耸身钻进了灌木丛中,乌鸦看见它的狼狈样,忙招呼自己的伙伴们来追赶这只装鹰叫的鸠鸟,鸠鸟被赶得走投无路,困窘不堪。
郁离子说:“鹰,是天下最凶猛的鸟。可是它一旦化作鸠鸟,就完全失去了它以往作为猛禽时的依托了。但是,它又像鹰一样鸣叫,终于招致了自己的困窘。所以,真正的聪明人是服从命运的安排,又极能忍耐世事的不公平的。”
利用仁义〔假仁义〕
人们议论春秋五霸(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和楚庄王)利用了仁义,于是有人说:“既然是这样的话,五霸就不值得我们再去谈了。”
郁离子说:“这不是仁人(道德修养好的人)所应当说的。五霸的时代,天下的混乱已达到顶点,无视周天子,只称颂诸侯德政的倾向已发展到了顶点,即使是利用仁义,也很不容易,所以圣人对他们还是有所肯定的。因此我们说,真诚的施行仁义胜过利用仁义,利用仁义又胜过不讲仁义。天下那种出于彻底诚心的仁义我已经不能见到了,见到利用仁义的也就可以满足了。”
郁离子又说:“天下恐怕没有比行仁义带来的力量更强大的了。春秋五霸利用了仁义,尚且可以由此维系人心,得到如此显赫的名声,何况是那些出于忠诚的心,确确实实用仁义指导自己行为的人呢?现在一般人只是口头上讲仁义,有时,在不妨害自己私欲的前提下找上一两条讲仁义的事去做做,目的是为了买个好名声。一旦做了事而又没有获得好名声,那么就认为仁义是迂腐不可用的东西而摒弃了仁义,一直到死都没有醒悟出这是自己没有用诚心去讲仁义的结果,这实在让人感到痛心啊!”
披着虎皮的假老虎〔象虎〕
齐湣王(田氏,名地,战国时齐国国君,在位约17年。他曾打败楚、秦、燕三国,灭掉宋国,称雄诸侯,后来被燕将乐毅打败)打败燕国、灭掉宋国以后,就相继攻打赵国、进犯魏国,南面和楚国对峙,西面和秦国绝交,在诸侯面前极力显示他的威力,期望要挟其他诸侯国能尊奉他称帝。
平原君问鲁仲连(战国时齐人,常周游各国,排难解纷):“齐湣王的称帝大概快成功了吧?”
鲁仲连笑着回答说:“他能成功吗?我为他只具备猛虎的外表而不具有猛虎的实力而感到可悲啊!”
平原君奇怪地问:“这话怎么讲呢?”
鲁仲连回答说:“楚国有位深受狐狸祸害的人,他想了许多方法去捕捉狐狸,但都没有成功,有人启发他说:‘老虎是百兽之王,天下的野兽遇见了老虎,都吓得失魂落魄,趴在地上任它发落。’这人受了启发,于是让人做了一个老虎模型,再用张虎皮蒙好,放在窗户下。狐狸进院来遇到了这只假老虎,惨叫一声就瘫倒在地上。又有一天,一头野猪到他家的地里糟蹋庄稼,他先让人在草丛里放好那只假老虎,然后让他的儿子手执长戈,分头把守各条路口。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他让在地里做活的人齐声大喊,野猪吓得逃往草丛里,正好碰上预先埋伏好的那只假老虎,只好又掉头往大路上跑,结果被这楚国人给逮住了。他很高兴,把这只假老虎作为可以

王立群译郁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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