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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播电视剧原著《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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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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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描述

目录
Content
CHAPTER 1(1)
CHAPTER 1(2)
CHAPTER 2(1)
CHAPTER 2(2)
CHAPTER 2(3)
CHAPTER 3(1)
CHAPTER 3(2)
CHAPTER 3(3)
CHAPTER 4
CHAPTER 5(1)
CHAPTER 5(2)
CHAPTER 6(1)
CHAPTER 6(2)
CHAPTER 6(3)
CHAPTER 6(4)
CHAPTER 7(1)
CHAPTER 7(2)
CHAPTER 8(1)
CHAPTER 8(2)
CHAPTER 9(1)
CHAPTER 9(2)
CHAPTER 10(1)
CHAPTER 10(2)
CHAPTER 10(3)
CHAPTER 10(4)
CHAPTER 11(1)
CHAPTER 11(2)
CHAPTER 11(3)
CHAPTER 12(1)
CHAPTER 12(2)
CHAPTER 13(1)
CHAPTER 13(2)
CHAPTER 13(3)
CHAPTER 13(4)
CHAPTER 14(1)
CHAPTER 14(2)
CHAPTER 14(3)
CHAPTER 14(4)
CHAPTER 14(5)
CHAPTER 14(6)
CHAPTER 15(1)
CHAPTER 15(2)
CHAPTER 15(3)
CHAPTER 15(4)
CHAPTER 15(5)
CHAPTER 16(1)
CHAPTER 16(2)
CHAPTER 16(3)
CHAPTER 17(1)
CHAPTER 17(2)
CHAPTER 17(3)
CHAPTER 18(1)
CHAPTER 18(2)
CHAPTER 18(3)
CHAPTER 19(1)
CHAPTER 19(2)
CHAPTER 19(3)
CHAPTER 19(4)
CHAPTER 20(1)
CHAPTER 20(2)
CHAPTER 20(3)
CHAPTER 21(1)
CHAPTER 21(2)
CHAPTER 21(3)
CHAPTER 22(1)
CHAPTER 22(2)
CHAPTER 22(3)
CHAPTER 22(4)
CHAPTER 22(5)
CHAPTER 23(1)
CHAPTER 23(2)
CHAPTER 23(3)
CHAPTER 24(1)
CHAPTER 24(2)
CHAPTER 24(3)
CHAPTER 24(4)
CHAPTER 24(5)
CHAPTER 24(6)
CHAPTER 1(1)
双桥堍这种木结构的老旧楼房,一边沿河,另一边沿街,以前在苏州城是很普遍的,房间里的光线一向有些黯淡,不管四季如何轮转,房间里的气氛,也总归带着点压抑的感觉。
至少一九五〇年春天的这一个早上,灿烂的太阳并没有让住在这里的沈寒秋心情灿烂起来。
沈寒秋,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或者还不到二十岁,额头上没有一点点皱纹,即使她皱起眉头的时候,也没有皱纹,可她眼睛里的神气,却是绝不止二十岁的,虽然表面上,她这样平静和淡然,但如果你往深了看,是能看到背后那种无比的忧伤和苍凉的,这甚至不是平常八九十岁的老太太所能拥有的,哪怕老太太已经过了一生一世那么长。
此刻,沈寒秋正坐在二楼窗口的梳妆台前,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素绉缎吊带裙,谐音的缘故,又因了苏州的纺织业从古到今都很发达,素绉缎的产量也是不小的,所以苏州人就索性管它叫苏州缎。虽然产量不小,但苏州缎是真丝里的上等品,从前的普通老百姓也还是很少有机会穿,沈寒秋身上这件裙子,有些旧了,缎子的光泽开始有些褪,不过这反倒更显出她皮肤不同寻常的细腻和光滑来,即使在阴暗中,竟也散发出白瓷般的光泽;桌上支着一面四周围镂了一圈梅花的椭圆形镜子,边上放着一个同样花色的梳妆盒,都是老银的材质。
窗外的河水不动声色地流着,把对岸街道上的许多声音浮了起来,小商小贩的吆喝、乡邻之间的东家长西家短、小孩子央求母亲买大饼油条……各种各样,嘈杂得很,但也都只是耳旁风,进不了沈寒秋的耳朵。
进到沈寒秋耳朵里的,是广播喇叭里的声音。
用来做广播的喇叭一解放就有了,共产党用来给老百姓做政策宣传,最早都装在绿色的吉普车上,车上同时还装着毛泽东的巨幅照片,车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大街小巷里开来开去,谁都会好奇地听一听,看一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等,苏州百姓就是先从这样移动的喇叭里听来的,然后就看到进城的解放军宁愿睡在街边,也不愿去敲门打扰老百姓,即使有进步的百姓去拉他们住自己家里,他们也是万万不肯。于是更多的苏州人就对共产党和解放军有了好感。
后来,车上的喇叭就比较少了,而固定在城市里各个比较热闹的地方的喇叭多了。双桥堍在苏州虽不是个闹市,却是个比较集中的居民区,此外,苏州纺织厂、民生拉链厂、中区区委大院等等也都在附近,所以,双桥堍也有了一个用作广播的喇叭。
熟悉的男声,严肃而不容置疑地:苏州市公安局发出《苏州市居民申报户口暂行规则》,暂行规则规定:迁入需填写《户口登记申请书》和迁入新户的证明文件送派出所报分局核定;无迁入证明文件及来历不明的迁入户需加具保证书;对出生、死亡、结婚、离婚、收养的,七天内申报户口……
哐啷!突然爆发的石破天惊的声音,沈寒秋的身子下意识地颤了一下,她没有回头,从镜子里看到他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一动不动地躺在里间的藤椅上,门开着,那摔碎了的玻璃果盘和苹果就散落着里外间的通道里。寒秋觉得那些碎玻璃就像一根根芒刺一样,一下子全都刺在了她的心上,却没有尖锐的疼,事实上,十六岁那年事情发生之后,她的心就已经不太会有尖锐的疼了。就算你砸了这个房子又有什么用?广播声还是照样传了进来,清晰而准确。公安机关结合民主建政,废除保甲制度,培养积极分子建立群众治安小组、读报小组、登记委员会等,协同干警对户口开展查对登记工作,同时清查坏人除暴安良,巩固革命秩序,使我市民得以安居乐业……
沈寒秋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自从副区长周思学把那张报纸放到她的面前,她就一直有点疑心自己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但因为背后那个男人,她是必须活下去的。可怎么才能顺顺当当地活下去呢……也许……她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叹息,发了好一阵子呆,才拿出一沓印着素色小花的白色信纸和一支老式的派克金笔,微微踌躇了一下,拔掉钢笔套,写下三个蓝色的字:自首书……
苏明涛的歌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地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起先远远地,有一点飘忽,然后就越来越近,近到就像在沈寒秋耳根子边一样。
这本来也没什么,街上经常有人唱歌,唱得最多的,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就算是喀秋莎、山楂树之类的苏联歌,也是经常能听到的,可不知为什么,当苏明涛的歌声传过来的时候,沈寒秋的房间突然亮了一下,她的心也莫名其妙地热了一下,手里的笔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目光下意识飘到了窗外,落到苏明涛的身上。
CHAPTER 1(2)
苏明涛,高高大大的一个小伙子,穿着崭新的蓝色列宁装,骑着一辆老自行车由西往东而来,他仰脸迎着朝阳,高声地毫无顾忌地张大嘴巴唱: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太阳的光辉笼罩着他,让他浑身散发着温暖的青春的光芒。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六七岁的孩子,他们跟着老自行车奔跑,追逐,欢笑,嬉闹。
苏明涛有些忘乎所以,也许他和孩子们一起回到了快乐的童年。他脱开把手,举起双手,高声地笑着,唱着: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忽地掉转车头,往回骑,然后他又腾空往后一跳,稳稳地站在了地上,转过身对着孩子咧开嘴笑,他的牙齿雪白,他的笑容和孩子一样纯洁无邪。
沈寒秋不自觉地微笑了一下,几乎一闪而过,却把她吓了一跳,她奇怪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笑?为他的歌还是为他的笑?她是个早已没有资格笑的人了,她的生命里也不会再有歌声了,即使笑了,唱歌了,心也是一动不动的。可是现在,虽然转瞬即逝,却是由衷地,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
她立刻把目光收了回来,但即使把目光收回来的那一刻,她依然禁不住再望了他一眼,他依然笑着,灿烂地朝气蓬勃地笑着。
沈寒秋搁了笔,拿起一个绿色药膏盒,打开盒子,用手指头沾了一点药膏,往胳膊上涂抹,她白皙的胳膊上,有太多青紫的伤痕。是爷爷教她的,中国的万金油虽然好用,但比起这英国的茶树油,效果却还差一点的。爷爷说过的很多话她都一直记着,这药膏很难买也很花钱,但她还是千方百计地去找了来。
背后的男人突然发出一个愤怒而苍凉的声音:抹抹抹——你抹得掉吗?
沈寒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镜子里那双一动不动的脚,地上的苹果和碎玻璃还是那样原封不动地散落着。也许,至少,等一等,看看形势再说?她撕下那张写了“自首书”的纸,折叠一下,夹进一本蓝色证件里,证件里原先也夹着一张纸条,微微泛黄的白纸上用钢笔写着“T55”三个字。她看都不看就啪地合上了证件。从出事那天开始,她就没有再看过这张纸条,不看,却是深深刻在她的血肉里的,她一度以为,自己的生命只为了这三个字才存在。
沈寒秋把证件连同纸条放进梳妆盒的夹层里,重新涂起药膏来,一边轻轻地说了句:我今天要出去一下。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男人不知在责问沈寒秋还是责问自己,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异常的恐惧,你听听,你听听!
沈寒秋不再开口,不紧不慢地涂着药膏。
苏明涛和孩子们的欢歌声已经远去了,广播里依然严肃而不容置疑:每一位居民都要保持高度警惕,从八个方面考察身边的每一个人。一、查年龄,二、查出身,三、查来历,四、查历史看是否真实、五、查社会关系是否可疑,六、查平常表现有没有说破坏话、做破坏事,七、查文化跟出身是不是相称,八、查经济来源是不是清白……她皱了下眉头,目光落在首饰盒边上一帧小小的照片上,是一个身穿国民党军官服的斯文儒雅的男子。她终于停止了涂抹,把药膏盒盖好,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到男人的脚边,不声不响地拾起果盘和苹果,走进里屋,那个屋子里,收音机里传出和广播同样的声音。
男人一脚把她重重地踢倒在地上。沈寒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站了起来,这样的场面,她实在已经习惯了,她是不能怪他、怨他,也不会怪他、怨他的。沈寒秋平静地走到穿衣镜前,衣架上,上下两件的白衣白裙,地板上,一双白色的皮鞋。
“啪”的一声,收音机被他关掉了,可是外面的广播声却关不掉:反革命分子要蒋介石和帝国主义回来,人民要和平、安心生产,反革命分子要造谣破坏,要我们再过以前那种苦日子……
沈寒秋不用眼睛,也能看到他眼睛里越来越多的恐慌。当她走到白色的皮鞋前,轻轻地踢掉绣花拖鞋,把脚伸进鞋子里的时候,她想,他以前的脾气可是真好,外面很多男人津津乐道于苏州女人的温柔细腻,又糯又甜,好像娶一个苏州女人应该是男人的最高理想,做不了妻子,至少该找个苏州的女人做了红颜知己。她记得妈妈那时候总是笑着,又骄傲又不以为然的神情。要说脾气好,苏州男人的脾气,那才是一等一的好。寒秋相信妈妈说的话,她记得很多次,也许在睡觉之前,也许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跟她讲几个故事,那些故事很多和她有关,是他顺口编出来的,就像贾宝玉给林妹妹临时编故事一样,沈寒秋觉得自己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不过也只是一个比喻罢了。寒秋清楚地记得那是一种温馨和幸福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只是一个概念或者说符号而已,恍若隔世了,而她也已经没有能力去真正地重温那种感觉了。
CHAPTER 2(1)
沈寒秋穿过街道的时候,各式各样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知道,但和她没关系,惟一和她有一点点关系的是当她正准备走上双桥的时候,苏明涛的歌声非常意外地再度传了过来,而她的心也因此猛地一阵悸动。
沈寒秋听过很多人唱歌,高亢的、低靡的、男的女的,大部分只是嘴巴的机械动作,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唱得激情奔放,那也只是夸张而做作的表演罢了,而苏明涛的歌声,却是全心全意的热爱。全心全意的热爱,这个想法的突然闪现让沈寒秋不免有些生自己的气,于是挺了挺脊背,面无表情地走上双桥。
苏明涛肩上扛着自行车迎面走来,看见沈寒秋的时候,他只觉得轰的一声,脑子里很想抓住点什么,却又空落落什么也抓不住。沈寒秋就像没有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擦过。他下意识地让了让,又直愣愣地机械地跟着转过头,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快消失的时候,他惊天动地地大喊一声“宁宁”,才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一棵大香樟树下,苏明涛才止住脚步,树下静悄悄地,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斑驳的树影。树边,平江河独自蜿蜒着。他愣愣地,他纳闷极了,四下张望着,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苏明涛记得在列宁格勒的时候,他曾经答应过宁宁等到革命胜利之后,他会带她来苏州看看的。谁都说宁宁死了,掉冰河里淹死了,他也亲眼看到宁宁的靴子躺在冰河上,可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她真的死了。现在,就在刚才,他看见她了,她真的还……宁宁还活着,她比他先一步来了苏州。
一阵女人的说话声从区委里面传出来,苏明涛眼睛一亮,哗地掉过头,往区委大院里冲了进去。他没有想到,这一冲,许多原本毫无关联的生命从此被连在一起,从此被彻底地改变了。
院子里聚集着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妓女,排着不规则的队,嘻嘻哈哈唧唧喳喳地议论着什么。队伍最前面,有一张桌子,排在前面的几个女人低着头填表,填一下,又抬头朝面前干部打扮的人抛个媚眼什么的,干部也不理,只管低头看表格,验证件。
苏明涛不注意这些,他急切地冲进女人堆,大声喊宁宁的名字。
沈寒秋正站在离人群的不远处,绿树把她掩住了,她迷惑地看着苏明涛,许久,她微微苦笑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排队领证的妓女、发证的干部,却又禁不住重新落在苏明涛身上。
这群女人中,有一个叫程雅如的,穿了一身和沈寒秋几乎一式一样的白色洋装,虽称不上高贵,却也有着某种与众不同的气息。苏明涛一眼就发现了她,虽然她是背对着他的,他激动地喊了声,声音里带着颤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程雅如“啊”地惊叫一声,猛地回过头,非常紧张地:干什么?
苏明涛发现认错了,一惊,慌忙放下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程雅如警惕地盯着苏明涛,却又有点烦躁不安的样子,这个时候,有个叫郑惠芬的雏妓凑了过来,撒着娇招呼苏明涛道:先生是找我吗?
没等苏明涛反应过来,“啪”的一声,郑惠芬脸上已经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郑惠芬猛地抬头,却是添香楼的头牌姐姐施红英正杏眼圆睁,挑衅地看着她。
苏明涛一把抓住施红英的手腕道:你怎么随便打人?
施红英立刻媚笑了,亲昵道:哎呀哥啊,我这哪是随便打人嘛,这臭婊子想勾引你,妹妹能放过她嘛?
苏明涛愣愣地看着红英,想了一会说:我不是你哥,我找宁宁!
红英夸张地瞪大眼睛,认真地:我就是宁宁呀。
苏明涛急忙摇头,忽然想到可能是同名同姓,又急着解释道:她叫程宁宁,不是陈毅司令的陈,是方程式的程,后面两个都是安宁的宁,但意思是完全不同的。
红英有些发愣,苏明涛说出来的话,她听不懂,可是管他听得懂听不懂,他的长相多么可人啊。
苏明涛看红英发愣,更加急切地解释道:一个代表她爸爸妈妈的故乡南京,另一个代表她的出生地列宁格勒。
站在一边的雅如一边心神不宁地东看西看,一边随口说道:你跟他有什么好烦的?
红英倒是更加兴致盎然的样子,一把拉过雅如,对着苏明涛媚笑:要不,我们双飞燕?
苏明涛:什么双飞燕?我不懂。我在找宁宁,刚刚看见她了,真的看见她了,她穿着一身白裙子。
红英把一双被很多人说过好看的大眼睛更加卖力地睁睁大,道:哎呀,你当然看到了!宁宁就在你面前啊。说着就把身上的旗袍拉高,露出一大截腿来,腿上文着一枝红色的海棠花:你看,够白够鲜亮吧?
苏明涛一下子愣住?。
红英得意地笑了,又怕因为笑而把眼睛变小了,赶紧收住笑,只管挨近苏明涛,风骚地挑逗地摸着自己的大腿道: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苏明涛突然惊醒似的被吓了一跳,恼怒地不知所措地退了一步,他看着红英,再看看周围,除了涂脂抹粉的女人,队伍外面还有持枪的战士,吃惊地问道:你……你……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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