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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1）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2）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3）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4）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5）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6）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7）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8）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9）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10）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11）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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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大家都重视到"文化"一词。这个词虽然流传在人们的口头上，但对它的理解，却很模糊。我做过一些思考，也给左近的一些同学说过许多这方面的内容。学森近年又教此课，当然是专门家。我更愿意多和他谈一些这方面的内容。意在：不敢自是，希望引发一些课题，可以得到方家的救正，以便在认识上得到一些提高。
没想到他竟把我一些零星断想都梳理成了一大套。真叫我惶愧不胜。
在学森的整理之中，把我"语焉不详"的地方，作出查核古籍，细加阐释，纠正不妥，可谓用心良苦。应该说，学森功不可没，能把零星散乱，芜杂无序的一堆乱七八糟，理成一个不成体系的"系统"，把出言无文的一堆口语，理成如今的样子，确不容易。当然，我不学无文，说到的范围有限，一定束缚了他的思路，他不好把一些十分光辉的东西硬加给我。其他，如出现一些不当之处，这应当把罪责记在我的头上。
翻检旧稿，找出我曾经写过的一小段文字，今天也把它录在这里，这是真淳的那一点点我对"文化"的一个"概要"理解。原稿录在下面：
关于"文化"的思考
什么是"文"
《说文》中说："错画也。"错综交杂的痕迹。
《易》中说："物相襍，故曰文。"各种物体聚集在一起就是文。
《礼记》中说："五色成文而不乱。"各种色彩聚在一起而有章不乱。
这就是说：各种事物有章有法地聚在一起非常"美好和谐"的一种现象就是"文"。用这种"美好和谐"的理念行之于"一切"，就是"以文化之"，就是"文化"的要求。
思想如此，行动如此，结果如此，这都在"文化"的范畴之中。
人类从开始就希望"越来越好"，因此，"文化"的要求，必然是全人类的。但是，由于所处的地域、地位不同，要求也有了些不同，甚至有些碰撞，这就要"协调"；如果有重大分歧，就要进行"化"的处理，以求得到圆满的解决。
"化"有两种"化法"：一种是化"合"，一种是化"解"。"合"与"解"都是"和"，就是取得了最适当的解决。其实，打牌（麻雀牌）中的"和"（音hú），就是这个意思。
"文化"，虽然都是追求"美好和谐"，但人的追求大有不同。有高、低，有广、狭，……多种类别的层次之不同。
为了全人类的"向往"、"追求"，总要以最高层次，最多数人的要求为好。然而，多数人的利益并不一定被多数人理解，可能与理解的层次有关。有的"文化"应该弘扬；有的"文化"就不要提倡；有的甚至必须废弃或禁绝。
中华文化
文化发生、发展在神州大地上的应当是中华文化。古时就存在的，"是"；随着历史发展而来的，"是"；就是舶来的，但为中华的人们所接受，而且被中华人们所"化和"了的，也"是"。中华儿女不怕富有，我们一点也不固鄙。我们相信：人类的文化是各国都相融通的，各有特色的，既"襍"而"和"正所谓"文化"。
中国的文字是极易使人们得到"交流"的，她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有形有声，眼耳共用，互相弥补，更可以充分发挥人的思维，用"象形"的"会意"，把"抽象"的内容表现出来，这正是人类的有"思维"的亮点之所在。
中国文字是直观可得的，但不得要领，会一下子把人"吓"住，反而形成了"难"的理由。这是一种"误解"。应当消除。怪我们介绍不足。我们不应"珍秘"，应当奉献给世界，同时在介绍中会发现我们的不足，可以更好地去完善她。
简明、深刻、丰富、优美的中国汉字应当是我们向世界奉献的一份"珍品"。使她通行在世界人们之间，是我们一件历史的全人类性的任务。
正是因为我们有这样一套"文字"，就把我们历史上所发生过的一切"文化"记录了下来。更重要的是历代先民们都把这些成果分门别类地作了很好的"梳理"。固然"梳理"的角度不一样，但都各有依据。从需要上看，也确实各有自己的不同情况的特点，应当承认都是很珍贵的结晶。历代社会的人们，都处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有自己角度的观点，汇集成了一个繁荣全面的"文化"圈子。如"中华"的、"西方"的、"东方"的等特色。然而集中起来看，其中有许多"根本性"的相同点。我们相信：这个"相同点"越来越扩大起来。这是"全人类"的必然趋势。
差别是必然，融通是趋势。在融通中，谁的贡献大，那就谁先进，谁的"文化水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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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第一部分：我理解的"文化"（5）
（一）什么是"文化"（7）
（二）"文化"的内容（13）
（三）"文化"形成的逻辑过程（41）
（四）"文化"的发展（55）
（五）"文化"的传统（79）
（六）"文化"的碰撞（89）
（七）"文化"的升华（99）
（八）"文化"的全人类性（111）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123）
（一）人在天地之间（125）
（二）人类的个性与共性（135）
（三）个人的修养文化（143）
（四）人与人相处的文化（163）
（五）人的"能"与"德"（173）
（六）人之对社会，社会对人（183）
（七）"学"与"创"（199）
（八）"穷"与"通"（219）
后记（230）
插图目录
剧照
京剧《四郎探母•见娘》 杨四郎（74）
京剧《白帝城•托孤》 刘备（108）
京剧《乌龙院》 宋江（116）
京剧《甘露寺》 乔玄（186）
绘画作品
独傲秋霜（15）
玉蜀黍（32）
紫藤（139）
兰花（151）
菊花（169）
火鹤（207）
书法作品
德及天下 永享亿年（26）
出类拔萃 和光同尘（35）
有德高行止 随心自去来（67）
称春秋道德 咏魏晋风流（132）
惟德者馨（178）
张功纪赞 耀德含光（215）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1）
第二部分：人的生活文化
我一开始讲文化谈了两个系统：一个是从理文工艺哲这方面讲，也曾从另一方面（天、地、物、生灵、人心、世情）讨论。各有各的切入点，都好。前面的主要内容都是从第一种分法入手，下面再从人和事的角度说说文化问题。
文化的核心问题是"天人之际"，两大关键要素就是人和自然，这两者之间当然也可以分出主次。我们研究文化，立足点非常要紧。关键是要抓住文化的根本，抓住文化问题的因果关系。
客观的文化系统应当说涉及到万事万物，关系多种多样，几乎是什么关系都有。那么，什么关系的问题是带有规律性、必须认真思索的呢？这很有意思，应该说多种多样的事情。太多了，什么都可以发生关系，一左一右就是关系，往来之间又有关系，那我们要抓住它的什么是规律性的，是根本性的？事物彼此之间可能不相关，但是它们也可能相关。先不谈不相关的，咱谈谈相关的。相关的抓什么？这是个课题。
以我的理解，因果关系是最主要的。为什么我说它是最重要的呢？存在是有因果，怎么形成的是因果，发展也是因果。我们要研究的是个什么问题，我们要关心的恰好是今天的存在和明天的发展。如果我们不抓住因果这个关系，我们找不到任何根据。从事物本身上来看是因果，我们在思考问题中，因就是我们的根据。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看到一个问题：古往今来的哲学家，所以成为哲学家，就因为他在耳目所及的许多事物中发现了一个别人还没有发现的真理。这个时候，他就丰富了人们思维的认识，这是世界的，不是个人的。因果与因果之间也互相交流着，互相融通着。所以，面对这么复杂的花花世界，我们人确实还对它没有摸透。我们历史上的人是在逐渐地摸索着它，但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是踏踏实实的，想编也编不出来的，可是一边走着，一边丰富着，这么错综这么复杂，但是它就是这样，在不断的丰富中向前发展。文化就是对这些发展的描述，描述着它们，记录着它们，也对它提出了新的课题，难免进入新的发展。
文化活动就是人类充分利用自然提供的条件实现理想的追求，所以探讨人类文化问题主要就离不开人和自然这两个要素。大概在这一个天地之中，人们－－人这个类，或者说"万物之灵"－－也或者有别的物也有灵，咱们不知道了－－咱们这是从人的角度来说，我们人类是万物之灵，在这个顶天立地的环境中，生活成长，发展成为天地的主人。说是天地的主人，但是面对天和地，他需要一步步解决很多问题，顺应这个自然、利用这个自然，有时候改变自然。顺应也好，利用也好，都是文化的，都是人们为了生活得更加美好而产生出来的。
我想说的一个主要看法就是：天人合一，人为主。我想，"人为主"有他的道理，尽管被人说成唯心主义的说法。比方王阳明就说过：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王文成全书》卷三）
我见花，我与花都醒了；我没有见花，与花俱睡。把"我"看作主要的，这是没问题的，是不是他睡觉了，他不知道，总没有大错误。至于存在不存在，"人"不知道了，所以我们要从"人"来考虑。人与自然，用中国传统的说法就是天、地、人"三才"。汉代王符《潜夫论•本训》中说：
是故天本诸阳，地本诸阴，人本中和。三才异务，相待而成。
天、地、人相待而成，也就是说人与自然关系密切，密不可分。人站在天地大自然之间，确实能够理解自然，乞求自然，自然也能按人类的意思做出贡献。人对自然的要求时时刻刻从自身的主观需要出发，人对于自然的理解无法超越自身在特殊阶段的文化局限。所以在文化系统之中，在天地之间，以人为主。地是舞台，天是背景，人是主角。我们研究文化，一定要研究人，研究人与自然的关系，乃至研究人类，研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在远古的时候，人类处于最初的文明起步阶段，知识水平、认识能力相当有限，面对大自然的种种现象，往往用幻想的联系代替现实的联系。当一种现象与另一种现象先后出现的时候，人们就认为它们之间具有必然的密切关系。在没有经验事实证明的情况下，就主观地在认识当中把两种现象简单组合，把不相关的先后关系当成必然的因果联系，在幻想的思维形式中构建肤浅的文化体系。这个阶段是不可避免的，也是难于遽然超越的。它至少反映出人在自然面前的一种与生俱来的文化动力，它培育了人类进行文化探索的本能。更何况，在这些过程中也会有一些不期而然的文化收获。
炼丹所反映出的那种状况大致与此类似。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分庭抗礼，有一些人致力于医药、养生方面的研究，自成流派，被称作"方伎之士"。秦始皇焚书坑儒，而卜筮、方伎、医药等类不在禁毁之列。而且，秦始皇还企图借助神仙方术以求长生不死。注重丹药养生，本不符合科学，然而居然其中诞生了科学。炼丹家注意到一些客观现象："丹砂可化为黄金"，"埋之毕天不朽"，同时错误认为"术士服之，寿命得长久"。东汉魏伯阳《周易参同契》是现存最早的炼丹著作，其中说："河上咤女，灵而最神，得火则飞，不见埃尘。鬼隐龙匿，莫知所存，将欲制之，黄芽为根。"这里面"河上咤女"、"黄芽"分别指汞（水银）和硫磺。大意是说：汞的物性如同少女一般活泼神秘，遇火则飞，不留痕迹，但是如果添加硫磺，就可使汞不飞。还说："胡粉投入火中，色坏还为铅"。"胡粉"是铅的化合物，加热之后变成氧化铅，再次加热就变成红色的四氧化铅，持续加热之后又会变成金属铅。西晋道士葛洪在炼丹中又发现了硫化汞加热发生的变化，他的《抱朴子》说："丹砂烧之成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就是说，将丹砂加以锻烧，硫化汞中的硫变成二氧化硫，水银则游离出来，再将水银和硫黄化合，便转化成黑色的硫化汞；如果放置在密闭容器中调节温度适宜，又可升华成赤色的硫化汞晶体。这些无意发现的化合和分解现象正可以说明人在文化起步阶段的可贵摸索。
当然，人生活在自然之中，很自然就能摸到自然的基本规律。"理"是大自然客观规律的反映，人类感受到之后作出一定的归纳总结，形成对自然的初步认识。比方说人刚刚认识到春天的问题，应当是积累了许多时日之后而得出来的结果。由此细致体会出种种美妙，春风－－"二月春风似剪刀"、"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春雨－－"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还有"二月湖水清，家家春鸟鸣"、"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这些涉及到春天的风怎么样，春天的雨怎么样，春天的土地怎么样，春天的花草怎么样。
时间从春天往前推，推到冬至那天作为开始。冬至这一天开始，太阳一天比一天长了，古人总结到"冬至当日回"。古代把这一天也可以叫"德日"。为什么叫德日？因为万物都开始生长了。再到一个节气立春，在春并没有明朗地摆出来的时候，春天已经酝酿着活动了。这是人对自然界的认识。很自然就把这种感受到的客观规律反映到人的思想，之后马上就形成了文学上的反映，由风雨气候而延伸到人的心情，可以是"春风贺喜无言语，排比花枝满杏园"，也可以是"一庭春色恼人来，满地落花红几片"。春风来了，万物复苏，这是客观规律，经过人的内心世界的映射，就反映出人们的心情。春风有温暖，春雨就可以贵如油，人和人的相互接触就如同面对春风，这就把自然现象的比喻引申到了文学的反映。
反映到艺术上呢，各种色彩，春天的美景，可以花朝（百花生日），万紫千红，在画画上就可以画出春天来，描述出春天来。诗歌也可以歌颂春天，东风拂面就分外温暖；又开始反映到客观的事物上，春天的水都好，春江水暖了；再反映到动物上，"春江水暖就鸭先知"了，动物也有感受。表现春天的都是诸如此类兴奋的事情。
写秋天的又是另外一番光景，"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开始有瑟瑟落叶了，开始凋零了，写秋风的作品也就开始显得黯然。这些自然地反应到人的思想上，自然给人们的感受也就变成文学上的描述。"秋气日恻恻，秋空日凌凌"、"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都是人的一种感悟。
再像反映在工程上，盖房子尽量盖南北房，为什么，要接触太阳嘛！所以工学也是从自然界的许多事物生出的许多理念。把这许多自然界的现象、文学的现象、艺术的现象等等都揉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个系统的文化内容。
人类迫切地希望认识自然，于是便以自身为依据，设想天地万物都和自己一样，是有生命的、有灵魂和意志的。对于自然现象的过程和因果关系，也加以人世化的假设和幻想，并认为自然的一切都受着有灵感的神灵主宰。于是，所有的自然物都被人化或者神化了。
比方说，西方白虎七宿的第一宿奎宿由十六颗星组成，屈曲相钩，形似文字。古代中国人注意到这一点，因而认为奎宿主宰天下文运和文章。后来多以"奎"字美称帝王文章书画或珍藏图书的处所，如称帝王手迹为"奎章"、"奎画"，秘书监为"奎府"等等。又将奎星附会为神，视为主文章兴衰、科举考试中式之神。黄宗羲之子黄百家续写《宋元学案》时说："宋乾德五年，五星聚奎，占启文明之运。逮后景德四年、庆历三年复两聚，而周子、二程子生于其间。"把北宋初年的"五星聚奎"说成是周敦颐、邵雍、张载和程颢、程颐兄弟这"北宋五子"诞生的预兆。古人建奎星阁，并塑神像以崇祀之，并改"奎星"为"魁星"。北斗七宿之第一星天枢也叫魁星，科举时代塑造鬼举足踢斗之形，称作"魁星踢斗"，以象"魁"字，用以表示文运之兆。还有，玄武七宿之壁宿在天门之东，故称"东壁"。古人将东壁二星视为天下图书之秘府，主文章，因以"东壁"称皇宫藏书之所，有"东壁图书府，西园翰墨林"的句子。以上这些都体现出人以自己为主体而对自然作出的主观理解。
人在天地之间，所谓"履后土而戴皇天"，对于自身的使命有强烈的体会和认识。沈佳《明